士兵在纳兰署的怀中,安然地闭上了双眼,永永远远地睡着了。
纳兰署把小册子小心翼翼地放入怀中,轻轻地放下士兵,他要去找他的夫人。
对,他的夫人,月如儿。
澹台赤的话语,并不能使纳兰署完全相信,或许,他的夫人,他的如儿还活着也不一定。
对,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即使是最后一眼,他一定也要看到。
在尸横遍野的战场上,他随手找了一匹马,忍着伤痛,骑着马,走了。
一路上,纳兰署策马飞奔,满身是伤,他身上的伤口在风的作用下,有的伤口上的血液已经凝固,有的还在不断渗出新的鲜血,然而纳兰署已经顾不上了。
为了尽快赶到破落的小院,纳兰署一路狂踢马肚,为的是让马儿跑得再快些,再快些。
终于,纳兰署来到了破落的小院外,他认识他夫人出发前乘坐的马车。
他迅速下马,由于他速度过快或者虚弱不堪没站好,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不过他顾不了这么多,艰难地爬了起来。
此时的马儿也虚弱不堪,轰然倒地。
“夫人!”
“夫人!”
“夫人!”
“我答应你的事情,我做到了,我活着回来见你了。”
当纳兰署进入小院内,他被院内的惨景惊呆了,他心中立马不安。
夫人,或许真的凶多吉少。
或许,澹台赤说的话是真的,并没有骗人。
纳兰署发疯地呼唤道,发疯似地冲进屋内。
但当他打开屋内的房门时,他看到屋内的场景,比起小院内的有过之无不及。
地上的产婆、自己的士卫、蒙面的黑衣死士、一个素不相识的嬷嬷,当然还有……
还有他最为熟悉的人,他的夫人。
月如儿僵直地躺在床上,浑身是血,双眼紧闭,一动不动。
她的旁边有个用简单衣物包裹的男婴,但脸上青黑,已经没有了呼吸。
纳兰署望着因生产血崩而亡的月如儿,还有他那已出世,还来不及享受人间万物的儿子,他伤心不已,失声痛哭。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一天之内,他的夫人,他的儿子,还有一同随行的五百将士,除了他,无一生还。
云顶国的大军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现在的皇城内的百姓至少是安全的,短时间内想必云顶国不会再进攻。
身为将领,纳兰署该做的已经做了;可身为人夫,他未尽他应尽的职责,他连妻儿都护不住。
这世间,纳兰署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的,他抽出佩剑,准备自刎时,一阵猝不及防的哭声响起。
哭声,一阵婴儿的哭声。
不错,是婴儿,可自己的儿子不是已经……
纳兰署发疯似地在屋内疯狂地搜索,可屋内毫无婴儿的踪迹。
不对,这哭声,真真切切地存在。
是箱子,哭声是从箱子里传来的。
他发现角落处有一口不起眼的木箱,木箱上有些许破洞。
纳兰署走近一口大木箱,箱子上堆了些杂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