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清平关好窗子转过身来,听到这三个字忽的一怔,“什么?”
萧钰抬头瞥他一眼:“这张试卷上的名字——南青山。”
听到这三个字,甄清平的脸色有点奇怪,似是有点激动,“青山?我看看!”
“小舅舅认识他?是你的同窗吗?”
萧钰把手里的试卷递了过去,甄清平摇摇头:“不算,青山不是大同书院的学生,他入京赶考的时候我们认识的……等等!这不是青山的字迹!”
甄清平声音微微颤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他猛地抓住萧钰的手腕,“阿钰……暗巷里的死者,叫什么名字?在哪儿?”
只要他再凑近一点,就能从萧钰的眼睛里看见满脸惊恐的自己。
萧钰感受着手腕上的力道,觉得自己这次真是来对了,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若是那人真的是南青山,破案指日可待。
“在京兆府的冰窖里,小舅舅……”
“我跟你们回去!”
甄清平松开萧钰,快速的收拾好了试卷,只留下了南青山和赵录的,其他的都收进了盒子里放回原处。
他把试卷小心翼翼的折起来放到了怀里。
那般珍而重之,仿佛揣着什么宝贝的样子,让萧钰不由得心里存疑,看起来小舅舅好像和这位南青山关系很不错啊?
“走吧,我去看看……如果不是青山,那就更好了。”
甄清平期盼的看向萧钰,可萧钰却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因为他这么问的时候,就已经心里有数了,安慰也不过是彼此欺骗。
寒衣拿起桌上的油灯,“主子小心脚下。”
“嗯。”
三人出门之后托书童和院长说一声,还借了三把伞,就这么匆匆忙忙的下山了,山下停着马车,收了伞之后,萧钰和甄清平上了马车,寒衣在外面驾车,好在马车前檐够长,能遮住一部分的风雨。
马车里萧钰看着甄清平没了血色的脸,终于还是问了,“小舅舅是怎么和南青山认识的?你们关系很好吗?”
甄清平抬起头,看着她勉强的扯了下唇:“所谓白首如新,倾盖如故,说的便是我与青山了,说起来我们的相识还挺意外的……”
马车在官道上疾驰,风雨与夜色尽皆被甩在身后,在密集的雨点声中,甄清平娓娓道来了他与南青山的相遇相识。
……
去年初春,陛下身体不适,但还没严重到起不来床的程度,春闱照常举行,冬雪尚未消融,来自各地的学子们就已经齐聚京都。
甄清平因为府里被大哥排挤,心情郁郁,便约上了三两好友去云来阁喝酒。
喝完出去的时候,他们几人醉醺醺的,也没怎么看路,撞到了人,当时他的好友还和那人道歉,那人没说什么,摇摇头就往前走,结果没一会儿好友感觉有点不对劲,伸手一摸,发现自己挂在腰上的荷包不见了,便觉得是刚才那人偷的。
他原路返回,正好看到南青山站在路边,便上前揪住了他的衣襟,“你——是不是你偷了我的荷包?把荷包还给我,快点!”
“卢宁,你喝多了。”甄清平觉得他这样不好,伸手要去拉他,结果卢宁是真的喝多了,力气还贼大,一手隔开甄清平的手:“不,我没喝多,我的荷包不见了,就是这人偷的!刚才他撞我了!”
------题外话------
为什么叫南青山呢,当时设计这个人物和情节,并没有想很多,当时我的感觉是他就是个纸片人,不够鲜活,不够立体,所以名字起的也很随意,但当我写到这一段的时候,故事出乎预料的丰满了起来,这个人忽然就有了血肉,我脑海中闪过了一句诗:青山有幸埋忠骨,白铁无辜铸佞臣。
于是名字忽然就改了,变成了南青山,他成了活脱脱的人,从文字里走到了我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