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只相信自己的眼睛看见的,并坚定地信以为真相。当白纸黑字摆出来,当曾经亲信站出来,您是黑是白,他们只信自己。”
郭佳目光灼灼地同郭佑宁对视,藏在桌下的手扣进肉里,也浑然不觉疼痛。
比起曾经亲眼所见的背叛与残酷,郁郁半生无能为力的不甘,肉体的疼痛不及其万分之一!
郭佑宁被郭佳眼中的愤恨震住,旋即又垂下眼去,撇开头,盯着同桌空位上的灵牌看了许久,脸上的神色不时变换,唯有眉心从未舒展。
“夫人呐,这孩子可真是随了你了。”
郭佑宁长叹一声,转眼看向郭佳,不再回避她的质问,“你以为与晏清联手,就能让郭家脱离困局?”
“是。”
郭佳说得肯定,“晏清如今深得圣上信任,与其联手,便是向圣上投诚,与许家彻底划清界线。”
“呵,到底是天真。”
郭佑宁摇头,“上面那位虽信晏清没有野心,可未必就信她没有私心。对我,更是满怀戒心。”
“你当与晏清联手是投诚,在那位看来,却未必是如此。”
郭佑宁轻嘲地笑着,“一个有着一疆民心所向,有着全国传唱的丰功伟绩的良将,你若是个有野心的,会不会想拉拢这个人?”
郭佳沉默。
她不知道帝王多疑吗?
但她别无他法。
晏清被调来北疆,除了分权之外,本就有试探之意。
试探郭家有没有拉拢良将,壮大己身的心思。
甚至想得更深一点,这又何尝不是在防着晏清借西疆民心而独大?
她知道,但与帝王无实证的猜疑相比,身边人精准又狠毒的背刺,却更为致命。
“你以为那位不知道许家在北疆插了一脚?”
郭佑宁见郭佳沉默,知她已然懂了自己的意思,却也看出了她对自己的不认同。
轻叹一声,郭佑宁又再次开口,“他只是视而不见。晏家和李家已然斗了个两败俱伤,晏家独女看似只能依附于他,但也未必不可能转投郭、许两家。”
“所以,他在郭、许两家之间,插入了一个暂时受他管控的败落的晏家。”
“三家斗法,他才可渔翁得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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