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没有这个借口,依着皇后的性子,是会干涉他的。
为帝者需心仁,但却绝不能太过重情。
温哲翰在才学、理政上无可挑剔,但却不是一个好的皇帝人选,尤其是他还背靠许家。
想到这些,孟舒澜有些遗憾。
若是温哲翰能做皇帝,尽情施展才华,一展自己的抱负,应当是个好皇帝。
只可惜,在君弱臣强的情况下,他若为情感所困,便很难做出决断。
优柔寡断者,难为帝。
知晓了这些,孟舒澜才算是明白了为什么皇帝会一心偏爱温哲茂,而冷落明明有更好的治世之才的温哲翰。
权势的衡量,家世的限制,注定了温哲翰只能为臣,不能为帝。
想起临走前,皇帝提起要召温哲贤回京的事,孟舒澜便更为温哲翰惋惜。
即至近前,孟舒澜收敛起心中情绪,抿唇对温哲翰道:“走吧,咱们去见见小六。”
温哲翰察觉孟舒澜神色有异,便问他:“怎么,父皇说了些什么?”
孟舒澜敷衍着:“也没什么,就是说南边儿的事儿的赶紧处理着走,免得被反贼钻了空子,到时候又是麻烦事儿。”
温哲翰瞧出孟舒澜的敷衍,但孟舒澜不想说,他问也无济于事,只能是附和着:“那是自然。只是恐怕也需要先将京中的事处理妥当,该赏该罚的都妥当了,才能决定派谁去南疆管事。眼下只能是让人先过去盯着。”
说着,温哲翰又问他,“你当真按晏清教你的回的军情?要知道眼下正是用人的时候,晏清多这功劳傍身,南下几乎是板上钉钉的。要是运气好,不说做镇南侯,封将赐帅掌管南疆兵马应该是没问题的。”
听温哲翰说起这事儿,孟舒澜就是一脑袋官司,嘟囔着:“还没说呢。就算是说,我也不可能真按阿清的意思去说。我怎么能抢她功劳?”
末了,孟舒澜猛然间想起自己跟皇帝说了一上午,啥都没交代也太说不过去了。
睹一眼温哲翰,怕他追问,孟舒澜又补充道:“我这次也算是私自带兵回来的。虽说我是回来勤王的,但没有诏书,没有口谕,甩下西疆那么多事儿自己带人回来,多少还是有些不妥。按舅舅的意思,让随风带人回来就行,我该在西疆主持大局,免得西边儿那些人趁乱到边境搞小动作。”
“反正就是被拉着训了半天话,我连插话的机会都没有,更别提汇报什么军情了。”
孟舒澜苦着张脸,好似真的挨了皇帝一通训斥一样,“本来还想着汇报军情这事儿比较繁琐,得嘴皮子不停翻,想着给阿清减点儿负,没曾想舅舅压根儿不给我机会。”
“回头他怕是还得找阿清了解情况,等回来了还得提醒舅舅一句,别真让阿清把这功劳甩给我了。”
瞧着孟舒澜满脸不情愿的模样,温哲翰不禁笑他:“别人想要这功劳,求都求不来,白给你你倒是不要?”
孟舒澜瞥他一眼,叹息一声:“你不懂,阿清这个人太好懂了。她想把功劳给我,无非就是觉得欠我的,想还人情罢了。一旦真让她把这人情还了,她就不觉得有什么牵挂了。到时候说走就走,都不一定会吱个声。”
温哲翰闻言有些惊讶:“晏清要走?走去哪儿?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她跟你说了?”
孟舒澜苦笑:“她若真跟我说去哪儿,我也就不纠结接不接这功劳了。树大招风,我给她兜着她还能轻松些,但见她近来行事,总给我一种托付之感,她怕是不会回西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