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人就是化成灰他也认得,一股恼恨顿时拥上心头。
自己从七里县回来,不仅丢了差事,还挨了二十板子,被县丞曹景赶出县衙。
之所以因祸得福,正因为曹景的翻脸不认人,让他躲过被林大公子牵连,现在不但重新当上捕头,还跟县令大人走得亲近。
可这也难消他当初在宝林居受到的屈辱。
就是这个女人,用一根柴禾棍直刺喉间,惊骇之下引得自己提刀猛砍,被江县令好一通嘲讽撵出县衙,成了他心中到现在都难解阴影。
他一想到宝林居诡异的毛脸怪物和宋梨云敏锐身手,脚下连退数步,闪进人堆。
“大家动手,抓住她!”
宋梨云脚下一挑,刚才坐的凳子在手,乌旦也拿着一根木棒立在旁边。
宋梨云冷声道:“你们有什么理由胡乱抓人?”
什么理由?那几个捕快都回头看向蒋捕头。
这一女人一孩子,无缘无故怎么抓?
蒋捕头此时躲在人后,也有些尴尬,他却不出来,只直着脖子喊:“我怀疑那两匹马是偷的?她一个女人孩子,哪里来的俊马?”
他这话说得,其他人都听不下去,其中一个捕快提醒道:“蒋捕头,我们是抓逃匪,不是在找马!”
蒋兴凡此时已经有了主意,他走出人群,看着宋梨云道:“本捕头怀疑你跟昨天晚上的一起盗窃有关,现传你去县衙受审……”
宋梨云根本就不跟他多说,手中板凳一扬……
蒋兴凡大吼一声“贼妇行凶伤人,大家并肩子上!”喊完,他却又退后。
可是,场面有些尴尬,宋梨云扬起的凳子,只是抛给乌旦放好,并没有伤人。
那几个捕快僵在原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脸懵逼。
蒋爷今天是吃错药了吗?对着女人孩子无缘无故的喊打喊杀。
城里昨晚是有一家粮油铺子失窃,要查也该是带着马车的男人。
蒋捕头的脸已经羞骚得黑了,嘴巴张合却不知道说什么。
宋梨云现在只想尽快离开,对蒋兴凡的挑衅也不在意:“民妇初来松风县,跟蒋官爷并无恩怨,这恐怕是误会了,蒋官爷,你说是不是?”
接连受挫,蒋捕头的脑子也清醒过来。
宋梨云跟七里县衙关系非同一般,自己就是抓她入狱,也只是吃几天苦头,而自己又要被松风县令责备。
这些天自己才刚刚攀附上县令的小舅子,可不能再生枝节。
只是此时被周围路人和捕役盯着,蒋捕头一时间难以下台,大脸红一阵白一阵,终究让开路:“是本捕头认错人了,你们走吧!”
有刚才宋梨云说的“干正事时不猎兔子”的教导在前,乌旦现在也能沉住气,听到放自己两人走,立即牵马过来。
宋梨云覆好面巾,翻身上马,对蒋兴凡拱拱手:“蒋官爷今日之谊,民妇记下了!”说罢,两马不用扬鞭,驰骋而去!
看着宋梨云远去的身影,蒋兴凡像是想到什么,咬咬牙对旁边一衙役附耳低语。
那衙役目露诧异,连连点头,也转头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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