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半是威胁,半是笼络的话,宋梨云心中怒意顿生。
的确,碎金镇再是管理严格,也只是管进不管出,想要通过镇上的人打听自己有哥哥弟弟很容易。
还幸好自己主动出现。
对方死了人,肯定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兵来将挡, 水来土掩,那自己就且听他怎么说!
宋梨云稳住心思。
对方口头客气,她也不能失了分寸,至少态度上不能落了下风。
宋梨云规整一下自己仪容,正色道:“洪爷见谅,当日是闵四爷见我们购置年货回镇,他拦路抢劫在先,事发突然,我惊慌之下一时失手才酿成后果,这可怪不着旁人。”
洪老爷子敛起笑,眼如鹰隼般盯着她一字一句的道:“闵乾德只是抢劫,罪不至死!”
宋梨云不甘示弱的回瞪:“刀剑无眼,后果自负!”
“杀人偿命!”老头眼中阴翳不减。
宋梨云依然回瞪:“洪老爷子,你有证据吗?”
“闵四的三个手下可以作证!”
“那三人同为罪犯,作证无效!”宋梨云一口否定。
“你要找,就得找个与此事不相干的人来作证!否则我也完全可以给自己作证。”
一时间两人剑拔弩张,一个老头一个姑娘怒目而视,气氛怪异。
此时,原本对宋梨云自己登门就感觉异样的洪惊天,面对宋梨云的毫无怯意更是暗惊,又有些恼怒。
都说初生牛犊不怕虎。
可眼前这个女子是不是太过鲁莽了,她就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人?
自己可是七里县有名的洪老爷子,曾经也是手上沾血的人物。
当初闵乾德死后,他着人调查过,对方只有韩明跟宋梨云, 可闵乾德五人围攻, 死两逃三。
就连尸体和打斗处他也看过, 闵四没有挣扎的痕迹,就心窝一处焦黑,不知道是何物所伤。
另外一个小喽啰是头顶塌陷,被圆木击杀。
看出这两人身手不错,他就想弄过来招到自己麾下。
可此时亲眼看见两人,他又是心里狐疑。
韩明如同他预测的那样,长得五大三粗,脸带疤痕,一看就是个地头泼皮。
而宋梨云却身形娇小,容貌清丽,虽然不是一般女儿家的柔弱不堪,可也不是他想象中的泼辣彪悍。
只有这周身气度和胆量的确与众不同。
可在他眼中,这就是有些憨傻,不知死活了。
见着自己不仅毫无惧怕,还能当着自己的面吃得津津有味。
这人收还是不收?
洪惊天从十七岁就开始经营天香楼,早已经炼出一付铁石心肠。
街上的混混如同田间野草,一茬一茬割不完,死一个闵乾德算什么,再笼络新人就是。
因为“碎金惨案”,从平阳府到七里县十几个官员被贬被罚,砍得人头滚滚。
七里县已经五年没有县令,衙中事务由各部书吏代权。
若有刑案大事就送府衙,当然也得这些小吏员上报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