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君略感奇怪,温和地问道:“泓儿,怎么了?”
“爹爹,你脸上湿了……”
储君这才发现,原来自己刚刚回忆得有些投入,竟然不知不觉流了眼泪。他急忙背过身去,用帕子将眼泪擦掉了。
再回转来,却见之前凑过来到那乐意指路的老丈身前,一起看画像的那个小女孩,竟然毫不怯场,反而十分自来熟,正跟李敢聊得起劲儿:
“你们是什么人呀?我看你这长相,不大像我们大楚人呢!我们大楚人,要么白、要么黄、要么黑,红彤彤的也不是没有,但就是没有像你这么糊的。”
李敢顿时被问住了,竟然语塞了一瞬。
他这套妆扮,行走江湖查案子,那是别提有多好用了。
谁曾想,竟然被一个小娘子指出了破绽!
夏稻花歪着头,眨巴着大眼睛,一脸天真无辜,好像这个问题,只是童言稚语一般。
但其实,她心情很紧张,而且正在仔细观察李敢的微表情。
她想确认李敢的身份,到底值不值得她信任。
毕竟,如果李敢其实是那胡人一伙儿的,那么自己手上的布防图,宁可继续扔在空间里,或者干脆毁掉,也不能落到他们手里。
但如果李敢是自己人,那自己只要想办法引导他“巧遇”这份布防图,“发现”它、“找到”它,就已经足够了。
自己也算对得住这个大楚朝啦。
(以下是重复内容)
她轻轻垂下头、转过身,随手从地上拔了一根狗尾巴草,拿在手里甩啊甩啊,正准备离开,却蓦地听到一段对话,让她一瞬间又改了主意。
“老丈,您见过这样一个人么?”
“哎呦,这是个胡人吧?这模样、这衣裳!这、这有点像北蛮的鞑子啊!”
夏稻花“嗖”一下转过身,“噔噔噔”跑到沈七爷身边,就着沈七爷的角度,往那画像上面看过去。
这一看,夏稻花一眼就认出来了。
这不就是正月十五元宵节那天,差点被她扒光了的那个胡人吗?
那家伙身上还带着个什么布防图来着……坏菜了,自己个儿当时光顾着数钱来着,竟然忘了把那布防图给衙门送去了!
李敢他们见夏稻花是个半大孩子,只当她是好奇,没把她当回事,继续跟沈七爷套话:
“老丈可曾见过这个人?他来过村里不曾?”
刚刚还热情似火地跟陌生人聊得高兴的沈七爷,脸色一下子就变得冷冰冰的:
“你们这些个后生,看着也不像是坏人哪!怎么会认得鞑子的?”
几人对视了一眼,这回,那个跟沈七爷唠了半天嗑儿的小伙子没吭声。
倒是李敢一脸坦诚地开了口:
“老丈,这个鞑子坏得很!他骗了我兄弟的钱,还偷了我家的东西!这一趟到北地来,我一来是专程为了陪着我这兄弟”,
李敢说到这里,稍稍顿了一下,抬手指了指储君,然后又接着说了下去:
“过来看看朋友、赏赏风景;二来就是顺便查查这个鞑子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