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不进哀家说的话。”皇太后叹道。
“娘娘,再是母子,皇上也长大了,”夏嬷嬷斟酌着,道,“正如皇上所言,他已经三十六了,不是十六岁,身边人插手太多,他会不满,老太傅就是管他太多,您……”
“他要不走偏,太傅会说他吗?哀家会说他吗?”皇太后道,“他现在一意孤行!”
见夏嬷嬷还要再劝,皇太后摆了摆手:“道理,谁都知道,皇上听邓国师的,不听哀家的,还以后宫不干政来堵哀家的嘴。”
这让皇太后心寒不已。
嫡亲的母子,她何尝不明白皇上在想什么?
大周建朝时间短,重臣都是当年跟着先帝打拼的,彼时年轻的皇上不可能让所有人都满意。
可他们对大周忠心。
这在皇太后看来,足够了。
皇上刚提到了林宣,皇太后也知道林宣与皇上不可能一条心,但那又怎么样?
林宣有才有能力,他会为了大周竭尽一切去奋战,这样的人就可以用。
皇上首先要保证的,就是稳稳地坐在那把椅子上。
如今,二十年了。
皇上觉得坐稳了,他开始不满指手画脚的徐太傅,不满只忠大周而对他本人有些腹诽的老人,他想要的是一个个对他赤诚一片的臣子……
这种对“忠心”的要求无可厚非。
只是,在皇太后看来,皇上太急切了。
都忍了二十年了,何不再忍些年?
三十六而已,不是六十六、七十六!
难道还会活不过老臣们吗?
而让皇上急起来的,毫无疑问,就是邓国师那奸佞!
另一厢,皇上回到了御书房。
徐公公奉上茶水,皇上一口都没有用。
“太保大人还候在宫门外,”徐公公观察着皇上神色,道,“劝都劝不动。”
“随他去。”说完,皇上往后一靠,闭目养神。
徐公公见状,退开了。
不多时,外头小内侍探头探脑。
徐公公出去问了声,啐了一口,又回到御前。
皇上听见声音,问:“又有什么事?”
徐公公道:“黄太师与三孤三位大人也到宫门口了,说今夜是大殿下五七,他们来给大殿下上香。”
闻言,皇上睁开了眼睛。
漆黑的眸子里,一片阴郁之色。
“哪个老家伙想出来的主意?”皇上骂道,“让他们去!”
宫外,范太保重重咳了两声,与其他几人交换信息。
“永宁侯与我提了一句,我赶紧叫上其他人,”许少保与范太保道,“不管怎么样,先进宫再说,宫里消息总比外头多些。”
范太保问:“老侯爷没有来?”
“我们与大殿下近些,”许少保道,“侯爷来了,不太合适。”
范太保若有所思点了点头:“先问问老太傅到底是何事惹了皇上生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