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决意举家迁徙,就要做足万全准备,避开高危地区,安全直达目的地。
在途中任何无意义的消耗都是决策者的失误,而她身为许家的决策者,不允许出现这样低级的失误。
祁寻慢条斯理搁下手中的狼毫,不疾不徐走到盥洗盆前净手:“你就那么笃定我有?”
完整的疆域图,除最高统治者之外,满朝文武也就零星几个人能看,甚至连皇族一般的皇子公主都没资格一览。
许问枫唇边荡起浅浅的弧度,就那么看着他。
他住进许家没几天,许问枫就发现经常深更半夜有人翻她家后墙,来人个个身手不凡。
隐约听到那些人压低声音称他主公、殿下。
一墙之隔,许问枫起心想偷听点什么,除非他们讲唇语,打手语,否则休想瞒过她的耳朵。
想来,他应该就是现任统治者口中的‘前朝余孽吧’,虽然不知道出了什么意外搞的他这么狼狈,要蜗居在这乡村陋舍,但可以确定的是,夏朝定有一股不小的势力在为他所用。
稍作分析许问枫就没管了,也没去出言警告,开玩笑他们的主子住在这里,他们不比自己要更加千倍百倍的小心谨慎?
至于有没有万一,那倒不排除,不过嘛要是出了纰漏,第一个擒了狐裘公子作人质,他隐藏的势力还不得乖乖给她清扫麻烦,差不多就是挟天子以令诸侯那么个意思吧。
因此许问枫后面就没去偷听他们谈话,半夜窃听什么的是很累人的。
放任他们在自己家密谋,却不代表她心里没数。
看她成竹在胸的模样,祁寻深深看她一眼,不再打太极,而是直接问道:“你准备拿什么来与我交换?”
许问枫把皮球踢了回去:“你想要我拿什么换?”
未了又道:“你知道的,我就一个村姑,不要提超出我能力范畴的要求。”
“是吗?”他俊美清疏的脸庞浮起一丝不可察觉的笑意,转瞬压了下去:“我的要求简单,与你同行。”
许问枫想也不想的拒绝:“不行,你的要求超出了等价交换的值,有舆图当然是好的,却没到必不可少的程度,而你是个大大的麻烦。”
她疯了才会带个累赘上路,当她是色令智昏之人吗?
被人直言,嫌弃自己是个大大麻烦,祁寻情绪不曾有波动,目光静静地落在她脸上:
“除舆图外,我手中还有你需要的东西,确定不考虑?或者说你是不是应该认真评估一下我的价值,不可否认,我很麻烦,但同时也附带着许多便利。”
他难得说那么长一段话。
语毕便重新拾起狼毫唰唰下笔如神,留足时间给她思考。
许问枫犹豫了,她缺什么,缺粮啊!
村民们不走,吴满贯肯定是要跟她走的,两家人的话,杂货铺里的粮食和盐其实是够用的,可如果余宏义说服了村民,全村集体行动,她便很难做到冷眼旁观。
撇开其他人不说,余宏义一家、李贵一家、曾大勇一家、以及铁树他们这些后生,许问枫对他们的好感度还蛮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