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栀刚愤懑的瞥了过去,谢景辰就立视若无睹的继续言说道:
“二十二年前,大禾帝国先太子林亭羡因遭崇化帝猜忌,被赐鸩酒惨死于东宫之中, 东宫上下皆遭横祸,据说当年有五十八位朝臣追随先太子而去, 另有不少肱骨重臣为此丢官弃爵告老隐退, 崇化帝事后得知是听信了谣言,为此十分痛心,心灰意冷之下主动禅位,带着几位年幼的长公主遁入道门。”
听到这里,楚南栀才算是恍然大悟,终于清楚常老、聂老为何隐居乡里,原来是因当年先太子一事受到牵连。
常老作为先太子林亭羡的授业恩师,当时的太子太傅,遭遇这等骇事,免不得心灰意冷,也难怪林锦骁说靖灵城是二老的伤心之地。
谢景辰又道:“可让人琢磨不透的是,南华观那位大行皇帝禅位前,竟没有将皇位传于自己另外两个嫡子,而是传召给青禾宗室,令青禾宗室率领各大贵族入京勤王,杀了自己的儿子,你说可笑不可笑。”
“可笑,可笑。”
楚南栀满含幽怨的侧目望去,瞧着他这张幸灾乐祸的嘴脸,实在令人生恶:“所以这便是你冒死潜入南华观的缘由?就为了获取这些供人消遣的谈资?”
“我可没那么好的闲情雅致。”
谢景辰漫不经心的拾起一块石头轻轻的抛了出去:“我呀是想探听一桩事情。”
“何事?”
谢景辰邪魅一笑:“据说当年先太子林亭羡死后,有一位尚未出世的遗腹子流落民间,当然这消息并不确切,所以我才想去那南华观打听打听。”
“你打听这些做什么?”
话才出口,楚南栀就渐渐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妙,急声问道:“莫非你是别有用心,有什么企图?”
“我能有什么企图,不过是想多了解一些林氏皇族的趣事。”
谢景辰一脸神秘的笑道:“我呀再告诉你一件有趣的事情,就在当年青禾宗室入京勤王之后,得到禅位诏书的新帝却遭人暗杀在了祭天大典的途中,还未登上宝座就死于非命,堂堂京畿重地也能发生这等骇人之事,你说是不是件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之后又只得草率的拥立新帝林锦笙。”
谢景辰言及于此,楚南栀大致猜出了他去南华观的意图,先是确认道:“你是白渝人?”
谢景辰一脸惊愕:“你是如何得知的?”
楚南栀拧眉轻笑:“上次在南华观你自己说的。”
“你休想诓我,我可并未说过这话。”
楚南栀抿唇浅笑着细说道:“那钩吻多生长在潮湿温暖之地,不耐低温,又怕高温,满足此类条件的自然是越往南的一些地方繁殖越多,上次你说你家乡遍地都是这类植物,那你的家乡必然是极南之地,那不正是白渝十族的地界。”
“不愧是长在我择妻标准顶端的女人。”
谢景辰摇头感叹道。
倒没想到这女人能从此事推断出自己的来历,果然聪明,只得心服口服的承认道:“你猜的没错,我的确是白渝人。”
“既是如此,不妨让我再猜猜你为何会沦落到如此狼狈境地吧。”
楚南栀目光灼灼的轻瞥过去:“若是我猜得没错,你这次受伤该是被纾公主的人追杀才会将自己弄得狼狈不堪,还险些丢了性命。”
“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被她直击要害,谢景辰平静恬淡的舒容上再次露出惊愕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