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这话,楚南栀和林锦骁面面相觑了一眼,林锦骁眼中似乎带了些讥笑的神色抢先答道:
“县丞大人说笑了,拙妇不过一介女流,怎敢入太守府去献丑。”
这话楚南栀倒不和他争,也连忙跟着附和:“我家郎君说的是,民妇不过一个妇道人家,能得太公抬爱,民妇受宠若惊,只是这种班门弄虎的事情民妇断断不敢相从。”
一来,经上次常老、聂老提醒,她总觉得税银案与郡府脱离不了干系,而吴恩荣这人她也有些忌惮,怕是个龙潭虎穴之地;
再则,她暂时并不想进入体制内,轻轻松松的接几桩私活赚些银子岂不自在多了。
孙县丞见她目光坚定,也不好再勉强,笑说道:“如此倒是可惜了,老朽这便回去回复县令大人。”
“民妇正在做饭,大人远道而来吃过饭再走不迟。”
“不了,不了,县衙尚有公务要处理,就不叨扰你们夫妇二人了。”
孙县丞神色黯然的低下头去又吃了几口茶,便起身与夫妇二人告辞。
楚南栀看他情绪低靡,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自己拒绝入郡府导致的,又不敢多问,只好跟在身后送他出门。
屋内,四个小家伙已将十根金条和那十锭白银统统拿了出来,放在地上揉来揉去的反复把玩。
林锦骁看在眼里,心里的疑惑却愈发的浓厚。
如果说税银案她是靠着从西门道人那里学来的知识得到了启发,甚至从林锦鸿手中夺回银子也是靠了她的聪明智慧,那这桩让全县都寻不出眉目的赵府谋杀案她又是如何推断出来的?
不对,这女人绝对有问题。
林锦骁想到这些,再反推回去,西门道人既然处心积虑的想要谋害他们一家,又怎会将如此机密之事告知于她。
结合税银案之后的种种迹象,林锦骁渐渐地意识到这女人分明就是在撒谎。
等到楚南栀送走孙县丞,再回到客堂里,林锦骁那锐利的眸光紧紧地注视着这位满口胡言的陌生女人,心里开始不安的混乱起来。
楚南栀察觉到了他眼中的异样,却不慌不忙的走到四胞胎身边,装作什么都没看见,拾起地上的金条和白银,重新装进钱袋里,对着四个小家伙含笑说道:
“你们看,我们现在有了很多的银子,以后不仅可以让你们好好读书认字,还能买很多很多的好东西。”
除了大宝,其余三个小家伙也很激动,双目发亮的看着坏女人,齐声问道:“阿娘,那我们要用这些银子买什么?”
楚南栀微微的想了想:“过两日我回一趟你们姥姥家,我们帮姥姥还了欠戚家的银子,然后我们去县里开一家大大的酒楼,你们说好不好?”
“酒楼?”
小家伙们互相观望着,最后四宝林瑞嘉笑嘻嘻的率先问道:
“那要是开酒楼,以后我们是不是每天都可以吃到很多好吃的?”
“当然。”
楚南栀摸了摸小四宝的额头。
二宝、三宝听到好吃的,恨不得马上去姥姥家,连忙道:“那我们也要和阿娘一起去姥姥家还戚家的银子。”
大宝林瑞文闷在一旁许久,见弟弟妹妹们都要跟着坏女人去姥姥家,偷偷的看了眼林锦骁后,终于按耐不住小声嘟囔道:
“我也要去。”
听到声音,楚南栀抬眼静静的凝视着大宝,那倔强的小眼神,似乎一边在坚定的与命运抗争,另一边又在艰难的妥协。
她忍不住摸了摸大宝的头,微微的暖笑着:“嗯,你们都去。”
大宝警惕性的躲开她的手,有些木讷的问道:“那阿爹呢?”
“他呀。”
楚南栀侧过脸去,瞧了瞧那张冷傲的面庞:“也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