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栀猜测了一番。
可这些人哪来的本事将黄金在人眼皮子底下变成白花花的石块?
再则,县令也不会拿自己的乌纱帽开玩笑。
等等!
楚南栀突然想起方才那二人所说,在他们查验封箱时,还有一位道士在旁边。
那道人正是与原主传出闲言碎语的人。
听说此人是早几年县令母亲请到府上作客的,同县衙的小吏们关系都处的极为不错。
“道士,呵呵。”
来到这个世界,接触的第一桩案子才短短几个时辰就有了眉目,她抑制不住满脸的振奋和欣喜,情不自禁的一掌拍在了桌子上: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哈哈,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话音刚落,却见桌子咔嚓一声,两条腿拦腰折断,桌上的包裹顺势滑落地上,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
“楚南栀,你是不是有什么大病?”
客堂里的声音惊动了里屋,随即传来林锦骁恼怒的喝骂声。
楚南栀呆呆的注视着折断的木桌,心里暗暗叫苦:真是雪上加霜啊。
也不容她反应,里屋就响起了接连不止的哭闹声:
“阿爹,她是不是疯了?”
“呜呜呜,我们害怕。”
“阿爹,反正我们也活不成了,不如先带走她,省得她再来害我们。”
“对,我们现在不怕她了。”
“不要瞎说,阿爹一定会让你们好好活着,大宝,你要答应阿爹,不管将来发生什么,都要照顾好弟弟妹妹。”
林锦骁的宽慰叮嘱声和四个小家伙的哭闹声交织在一起,吵得她好生难受。
楚南栀轻轻的闭了闭眼,想着原主平日里的作为,意识到在这个家是待不下去了。
既然大家都难受,何必再互相勉强。
心里开始盘算着等到这次事情了结后,各自签了和离书,从此一拍两散,谁也碍不着谁。
打定主意,将客堂里简单收拾了一番,她回到那间小屋里倒在简陋的木床上闭目养了会神。
迷迷糊糊中就听见院子外面响起了凌乱的脚步声。
她缓缓睁开眼,才发现天已大亮。
“林大人,我等奉县令之命,前来拿你去问罪,多有得罪,还请林大人多多海涵。”
楚南栀听到说话声,立即爬起身,推门冲了出去,只见林锦骁已领着四个小家伙到了客堂外。
他双手紧紧拄着拐杖,被小家伙们搀扶着,身形虽有残缺,可精神风貌却是抖擞不已,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俨然已经做好赴死的准备。
四个小家伙眼瞧着衙役们过来,顿时哭的梨花带雨,不肯松手。
衙役们有些为难,领头的看了眼楚南栀,迟疑着道:“林大人还是不要叫我等为难的好,还是让娃娃们跟着楚娘子等候发落吧。”
林锦骁沉默着没说话。
楚南栀清楚,他怕是宁愿四个小家伙去死,也不愿让自己带着他们。
恰在这时,李策带了几人进来,抬着一副担架。
李策累得满头大汗,一边擦着汗一边冲那领头衙役说道:“老张,锦骁兄腿上还受着伤,乡绅们交代要我好生照料,不可折辱了他读书人的气节。”
说着,特意看了看衙役们手中的刑具,继续道:“就让兄弟们抬他去县衙吧。”
领头的衙役皱起了眉头。
“看在同僚一场的份上。”
领头衙役迟疑着点了点头,李策连忙奔到林锦骁身边,要扶他上担架。
林锦骁看着这群小不点,终是有些不忍心,可稍稍犹豫后还是狠心的奋力将他们撇开,对李策叮嘱道:“孩子们就拜托给你了。”
四个小家伙被李策紧紧抓在怀里,眼睁睁看着父亲被带走,急得又哭又跳。
楚南栀黯然的叹息了声:终究是我一个人扛下了所有。
她冲着那群衙役喊道:“等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