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躺在床上,宋筠还在回味父母对她说的那些话,想着想着就笑了,然后就哭了。
眼泪顺着两颊流到嘴边,咸涩咸涩的,宋筠从空间里捞出一块巧克力,默默剥开,吃掉。入口是苦的,微酸,然后泛出一点点甜味,这甜并不浓烈,却平淡隽永得像她如今的生活。
自那之后,为着父母的期待,也为了自己的未来,宋筠更认真地随着卢夫子学习了。
好在,卢夫子只又熏陶了她们两天,就开始逐渐讲一些乐理和绘画的基本理论了。
宋筠略有所觉,等睡前沈氏来查她屋子里的门窗是否关好的时候,就偷偷和她讲了自己的猜测:
“娘,我猜着,夫子大约也是为了试探姑父的态度。我去的这段日子,一直听说赵家祖母对夫子不满,想必夫子也怕被干涉,才迟迟不愿意教我们。等着看到姑父态度恭敬,承诺一切由她做主,她就开始教我们了。”
沈氏每日都会问女儿当日学了些什么,夫子又说了些什么话,因此也猜到了这点。
不过,女儿能自己想到,还是让她这个当娘的颇为自得。小娘子读书好坏尚在其次,人情世故上的通透却是很重要的。若是两好并做一好,那这丫头也不用她多操心了。
沈氏到底是个谨慎的性子,又多嘱咐了一句:
“这话你放心里想想便是,可别对桐姐儿说出口,省得她对夫子不满。”
看宋筠点头,沈氏又问:
“今日学得可吃力?我看你回来在书房待了好一会儿,竟是比你俩哥哥都用功了。只是让你学来打发时间,可别熬坏了身子。你还小呢。”
“主要是夫子讲的乐理,我一直听不太懂,也记不住,桐姐姐都能跟着夫子弹几下了,我还一头雾水呢。就想着回来再学一学。”
沈氏为了安慰女儿,干脆把丈夫卖了:
“那你大概是随你爹了。前些年常有大户请戏班子来唱戏,你爹抽个空就要去听,听完了,回来对我讲得头头是道,什么‘行腔妙润‘,什么’唱腔婉而慷‘的。把你祖母说得好奇的不得了,就让你爹唱几句给她听听。好么,一句都不在调子上。你祖母去看了两次,回来就会唱一段了,你爹还不会呢。”
宋筠傻眼了,这是五音不全啊!前世自己就是这个毛病,从小到大,唯一和音乐有关系的时刻就是升国旗唱国歌了,就这也全程跑调。
好不容易穿越了,从头开始了,自家亲爹还是五音不全,就这遗传基因,再加上自己这段日子在课堂上的表现,大概率也是乐感差些。
看来成为古琴大家这个事儿,可以略放一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