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持续了半个月,赵雁林有点坐不住了,既然借着人情请了夫子,那自然是希望家里孩子能多学点东西的,这一下午一下午地不是看就是听,什么时候能开始学着画或是弹呢?
只是他没法子直接问,一旦他插手,倒显得是家中对夫子有所不满,事情容易变复杂,他干脆暗示两个孩子:
“跟着夫子听了这么久的琴,看了这么久的画,你们难道不想学一下吗?若是想学,就让夫子教教你们。”
然后赵桐就大咧咧地把这话转达了:
“夫子,我想学琴。我爹说如果我们想学,就让夫子教我们。”
卢夫子一愣,知道这是赵雁林对她教学的进度略有微辞了,干脆把赵雁林和宋茹叫了来,开诚布公地谈谈她的想法。
赵雁林被叫来的时候,难免尴尬了,赵桐和宋筠读书的时候,赵雁林是安排了丫鬟伺候的,因此,自家女儿卖了自己这件事,他也知道了。
因为这事儿被叫来谈话,赵雁林哪怕活了三十余年,脸皮足够厚了,还是有点点羞耻,一进来就瞪了赵桐一眼,然后连忙给卢夫子赔罪:
“让您见笑了,实在是我们家没这方面的底蕴。不瞒您讲,我和我大哥,幼时家贫,没什么机会学这些。如今有了孩子,就希望他们能多受些熏陶,尤其是女孩子。但是她们可以用来学习的时间只这三四年,到了十岁上下,就该跟着母亲打理家务了,我才想着,让她们早点学,能多学一些。”
卢夫子一笑,倒没说什么,先请赵雁林夫妻坐下,又让两个孩子也坐下,这才施施然道:
“我理解你们的意思,既然请了我来,那肯定是希望她们能学有所成。只是,我总觉得小娘子读书,和儿郎们在学堂读书还是有不同的,相对自由些,更应该按她们各自的天赋和喜好来安排。”
宋茹连忙附和:
“没错没错,两个孩子的性格的确不太一样,喜好也有所不同。我们也想着,家里不拘她们一定要学琴或是学棋,也无所谓能学多么精湛,只是希望她们能聊以自娱罢了。”
卢夫子赞同:
“是这个理,小娘子学这些,一不是为了谋生,二不是追求什么才名,更多是用来悦己,因此,要把这些当做雅事来学。所以我才没有急着教她们技巧,而是想让她们先学会鉴赏,了解琴棋书画之美,这样入了门,再开始学技巧,才不至于匠气十足,或流于媚俗。”
赵雁林讪讪地听着,他的确是不懂这些的,在书院读书的时候,夫子也有给他们启蒙君子九雅,让他们私下挑几样去学习。
只是他那时候很功利地想赶快出人头地帮助大哥,只泛泛听了听,因此也不知道学琴棋书画,还有这般讲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