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悠悠地转到那个仓库口,手电筒往四周地面上照了下,两道车辙印旁边,是凌乱的脚步,而且还有不经意散落的几颗与泥土混在一起的大米粒。
王显兵紧握着手电筒,暗道果然跟他猜想的一模一样。
他目不斜视地继续巡查,脑子里已经策划了许多种参与进去的法子。
人在位怕的不是犯错,而是庸庸碌碌,让上位者想不起你是哪颗葱!
褚申宇到家的时候,朱芸已经睡了一觉,掐着点起来给他做了手擀面,只是用青萝卜炝锅,再煎一个鸡蛋,放一勺黄豆肉酱,撒一把香菜,热气腾腾能抚平一切烦恼。
“唔,好久没吃媳妇做得饭了,”他忍不住感叹道。
现在家家户户都吃食堂,明面上厨房是没有铁锅铁勺和粮食的,所以他们都是偷偷摸摸做的。
褚母现在对做饭很感兴趣,有现成的大厨在,自然是苦练厨艺,不让朱芸插手。
身为实验对象和食材收购站,褚申宇经受了好几个月来自老母亲“黑暗料理”的荼毒,真是回到家闻味色变。
他也不清楚媳妇厨艺高超,为毛老母还能刚开始做出那样挑战味觉的饭菜。好在老母终于徘徊许久入了门,如今已经踏入煮猪食的行列,至少不会难以下咽。
朱芸幸灾乐祸地说:“咱妈面对难题百折不挠的精神值得嘉奖,你身为她的儿子,得配合鼓励。毕竟我月子里能不能喝上各种美味营养的汤水粥面,全靠你的牺牲了。”
“很快了,我觉得咱们再苦修一个月就差不多了!”
褚申宇无奈地叹口气,将面条吃完,洗刷碗筷和锅。
刚吃过饭他精神好得很,抱着媳妇在沙发上腻歪,时不时轻轻拍打下她的肚皮。
朱芸忍不住掐他的腰,“褚申宇,平时看着你挺靠谱的,这会儿咋这么不懂事呢?你娃睡得好好的,你叫它干嘛?”
“要是让它睡颠倒了,你觉得折腾谁?”
褚申宇嘿嘿笑着拽过她的手,“我这不是初为人父高兴嘛。今天它闹你了吗?”
刚说完肚子里的小家伙一脚揣上来,朱芸忍不住挺着肚子倒抽口气,没好气地瞪着罪魁祸首,“您说呢?有这么不靠谱的爸爸做榜样,它都能在我肚子里来个武打戏了!”
褚申宇却道:“好闺女,身体壮实长大不受气。”
“你知道我肚子里是女儿?”朱芸嗤笑声:“就这整天的动静,要是个闺女,我跟你姓!”
褚申宇搂着她低声笑着:“媳妇儿啊,咱们打个商量行不?你要是想跟我姓,咱等娃出生,一起上户口的上户口,改名字的改名字。”
“别时不时拿着自己立誓,回头没脸了看你怎么哭。”
朱芸也无奈地说:“我运气和实力一向不错啊,偏偏遇上你,说啥啥不灵!”
俩人这会儿开始继续给孩子起名字大业,每次就孩子性别能争论半个小时,谁也说服不了谁,只能坚定地给自己认为的闺女/儿子起名字。
“我闺女叫褚珞妍,小名叫豆花花!”
看着男人一脸骄傲自得的这样子,朱芸笑抽了,豆花花?
“你确定?豆花花长大会气开花的。”
褚申宇挑眉:“豆花多白嫩香甜,怎么就不可以了?难道你起的名字好?”
朱芸微微扬下巴,“我儿子叫褚昆林,小名毛豆,男孩子嘛不讲究,顺口就行,总比狗蛋虎头好听吧?”
褚申宇撇撇嘴,“一身绿幽幽,媳妇你在暗示什么?”
夫妻俩瞪着眼,哼了声别开头。
次日一早,褚申宇锻炼身体打饭回来,见媳妇起了,而褚母在打扫卫生,收音机里正放着歌曲我是一个兵。他笑着问道:“咱家豆花花醒了呀?怎么这么喜欢这首歌?长大了肯定巾帼不让须眉!”
朱芸嗤笑:“咱家毛豆肯定要保家卫国的,从小就有了信仰。”
褚母看看这个瞧瞧那个,豆花花什么鬼,毛豆又是哪个?
合着他们小两口一声不吭将名字都起了?
她忍不住问了句,俩人就争相开口说了。
“你们俩呦,又不是只要这一个孩子,起的名字总能用上的,用得着争嘛?”褚母面无表情地吃早饭,初为人父人母的小两口,是不能用平常心揣摩的。
“对,毛豆是哥哥,以后能护着弟弟妹妹……”
“豆花花是个帅气的小姑娘,肯定疼爱弟弟妹妹……”
俩人不服气地说。
朱芸忍不住掐腰,小声地凑到人跟前,“褚申宇,都说闺女是父亲前世的小情人,你就这么巴巴想念人家呀?”
褚申宇也瞪眼,“儿子还是母亲的小情郎呢,你这是想要抛开为夫了?”
随即他委屈地说:“我就是觉得,家里有个像你一样,漂漂亮亮娇娇软软的小姑娘挺好的。小子太又臭又皮,一点都不可爱。”
朱芸气顺了,轻笑着说:“我还是觉得先有个哥哥好,这样有了妹妹,不怕被欺负。”
褚母听了忍不住开口打击俩人:“就好像你们俩嘴巴一张,就能确定肚子里的孩子性别,讨论跟真的似的。吃饭,抓紧吃饭,待会饭菜就凉了。该上班的上班,该学习的学习,真是闲的!”
老母发话了,小两口灰溜溜地洗手吃饭。
距离预产期还有两三个月,朱芸不想出什么幺蛾子,就让天线宝宝时刻盯着对门。
这林瑾自从怀孕后很少出门,都是在家里看看书听听音乐,这天她跟着王显兵去供销社买了不少东西,抱着孩子回娘家。
林家是红色资本家,林父还是个爱做学问的人,在捐赠给组织的报社里任副主编,时不时动动笔杆子写点散文诗词发表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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