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只是一把刀,也只需要是一把刀,陆放让他们怎么做,就怎么做。
骑兵开路,兵戈举起,随高爽冲杀。
“疯子!”董群面色陡变,没想到对面居然来真的,这可是龙京城外!天子脚下!
在这里起兵锋,难不成是要造反吗?
刚想下令撤军,他便见到此前出阵战将被对面那员战将阵斩马下。
心中侥幸顿时收起。
对方显然是没有打算高拿轻放的意思。
唯有以战止战。
“杀!”
喊杀声四起。
两军交战,却非势均力敌。
远远望去,凉州兵马有如黑色汪洋,漫山遍野而来,而云州军就只有寥寥三千人,与之相比就如大海中飘摇的一叶孤舟般,随时可能被海浪倾覆粉身碎骨沉入海底。
但事实却非如此。
几乎摧枯拉朽,只是一个冲锋,赤虬营就已经凿穿凉州阵线。
所到之处,人头滚落,血流成河。
董群面色已然苍白。
并非心痛士卒牺牲,只要有钱,哪里都能招来人,更何况他家中家底丰厚,就算是将这支兵马全数亏损在这里,都随时能再拉起一支。
他是在恐惧,恐惧那提枪跃马,冲杀无敌的战将。
吕孝先留下的阴影再次弥漫心头。
要成事,必须要这般勇猛无敌的战将吗?
他从未考虑过自己的安慰,他是凉州刺史,大乾命官,统率一州之地,是世家子弟,人上之人,人中龙凤,哪怕是手下兵卒尽数死亡,也没有人敢动他。
他担心的一直都是家族大业,那流传了无数辈的野心。
兵败如山倒。
在高爽阵斩十余员战将,赤虬营冲杀无数后,凉州军望着无数同袍尸体,终于溃逃。
高爽拍马,一步一步,马蹄踏地,奔向纵马远去的董群。
一旁山中,许多人咋舌,眼神凝重。
如此强军,天下何人可挡?
旋即,又是一阵阵难以讶异的惊呼。
他要做什么?!
那个云州军的战将,他想干什么?!
屏声凝气间,战场局势尽入眼底。
高爽一枪打断董群马腿,将这位养尊处优的凉州刺史打落马下,身躯滚动间,已是遍体鳞伤。
“你要做什么!”董群惊呼,“滥杀同袍,现在还想要对朝廷命官动手吗?”
“朝廷命官?”高爽脸上露出一抹讥笑,“谁?你?你说你是你就是吗?”
“我只看到啸聚山林的匪人阻拦军队前进,然后被斩于马下。”
“你……”
董群双目怒瞪,话未说完,长枪已然洞穿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