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是被冤枉的,臣根本不知道那些银子为何会出现在家中,如何认罪?若是寺卿大人硬是称此钱是李某贪污所得,那么请问,银子是李某什么时候贪污的,因为什么缘由贪污的,何人给的银子,若答不出,请还李某清白!”
林洪颔首嘲讽道:“这银子怎么来的,李尚云你最该心知肚明吧!你前几年做江南巡抚的时候,当地知府、知县难道没给你送过好处?你回都察院后,你的属下没给过你孝敬?都察院逢京察年,难道就没有下属官员给你塞过礼?你装什么傻!”
这些朝廷默认多年的潜规则被林洪赤裸裸地说出来后,整个太和殿竟然诡异般陷入了沉寂。
许佑汐鼓掌的声音划破了死寂:“寺卿大人真是嫉恶如仇,对这些内部的龌鹾事了如指掌。”
“臣也是稍有耳闻,加上这些年在大理寺任职涨了些见识而已。”林洪这才惊出了一身冷汗,他似乎讲得太多了些。
“那既然有这么多条贪污受贿的途径存在,想必大理寺近几年没少抓过贪污腐败的官员吧,报几个名字出来给朕也涨涨见识?”
许佑汐轻描淡写道,别以为朕不知道,大理寺近年是抓了许多‘重罪’之人,但是压根没有几个是因为贪污被抓的。
“这……”林洪吞吞吐吐。
“想不到我大乾朝廷竟如此清廉,几年也就只出一位因为贪污被抓的官吏,还贪污了一百两数额之巨大。”许佑汐反话说得贼顺,也根本不给别人开口打断她的机会,“那此事就更要好好追查了,万一要是李尚云也是被污蔑的,那我大乾的朝廷岂不是愈发清清白白,一例贪官污吏都不存在了!众爱卿怎么看啊。”
“众爱卿怎么不说话了?”
朝堂之上的气氛降到冰点,谁都不敢这时候发出声音,无异于找死。
“那既然李尚云是因贪污罪被抓,那就让李尚云来查好了。每查到一个贪污超过一百两的官员,朕便免你五年牢狱,查满二十个,朕无论前事皆恕你无罪,查满五十个,朕许个你大理寺卿当当如何?”
“爱卿们怎么都是如丧考妣地表情,朕明白了,你们定觉得李尚云贪污数额巨大,就这么轻易放过他太不服气了,那就加大点难度吧,增加到查满五百位贪官?他总完不成了吧。”
“李尚云,这约你接不接?”许佑汐阴阳怪气,别说五百个贪官了,要真查下去,五千个都能有。
李尚云眼中皆是惊诧,随后眼中竟酝起泪光。
“陛下,臣与李尚云相识数十年,可以用性命担保李尚云人品,定不会做出贪污腐败之事!”不知道哪冒出来的官员突然跪地诚恳请愿。
“臣也可用性命担保李大人无罪,李大人向来清贫渡日,家中妻儿都是粗布麻衣,更是于府中自行耕种,可谓清白至极。”
“臣亦愿用性命担保……”
越来越多的文臣主动站出来,各个都能用性命请求还李尚云清白。
许佑汐冷眼看这一幕,不怒反笑:“鲍首辅,你瞧这都跪倒一片了,这让朕怎么收场,你说说看,这事是查还是不查呢?”
鲍长年镇定道:“回陛下,臣薄见,既然大理寺卿拿不出李尚云贪污具体证据,那仅凭这一百年银子无法治罪,李尚云自然是无辜的。臣觉得没收一百两后,放李尚云官复原职便是。”
“那便照鲍首辅说得做。李大人受委屈了,不过若没经历过此事,朕也没发觉,李大人在群臣中地威信竟然这么高。书上常说树倒猢狲散,到李大人这里却反着来,可见李大人确实清廉。林寺卿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