届时,他还可以易如反掌一般一统整个天下,自封神明,让所有人参拜自己,供奉香火愿力!
尽管……
眼下做到这一点对他而言似乎也不算太难。
可他为何不那么做,任由楚国四方边境动乱不休,却是姜青玉难以理解的。
于是他下意识问道:
“父王,如今的世上,真的只有景炀一人是第五品么?”
“第五品有足足五百年的阳寿,这五百年来人才辈出,总不至于只有景炀一人晋升到了第五品吧?”
拒北王微微摇头:
“这一点本王也问了越皇,但他始终讳莫如深。”
“不过……”
“有一点可以确认,越国吴氏的养龙境早已陨落,否则景炀也不可能篡位成功!”
“……”
姜青玉皱眉道:
“那么,现在呢?”
“前朝余孽蠢蠢欲动,把手伸入四方异族,企图篡夺皇权,是不是说明他们中又出了一尊天子境?”
拒北王徐徐走到窗前,望了一眼周天星辰:
“不。”
“若有人成为第五品,必定会分走景炀的部分气运,可目前为止,景氏一脉气运始终日渐上涨,不见一丝颓势。”
姜青玉脸上疑惑之色越发浓郁了:
“那他们还敢谋朝篡位?”
“谁来负责对付景炀?”
“……”
拒北王一阵沉默,继而问道:
“青玉,你是否觉得本王和前朝余孽勾结,是大逆不道,更是不自量力?”
姜青玉不知该说什么。
说实话,他的确没看出来拒北王和越皇这一方有什么胜算。
在景炀这一尊养龙境的坐镇下,谁能撼动景氏一脉的皇权?
今后四百年,怕是都难寻一人!
迟疑了一下后,姜青玉终于问出了一个尖锐的问题:
“父王……”
“为何要反?”
是为了接回妻子和长子,还是怕景宏削藩,或是因猜忌将王府满门抄斩,所以不得不反?
“为何要反?”
拒北王自嘲一笑。
他抬头望着周天繁星,脸上浮现一抹追忆:
“青玉,你可知二十年前,并州贼寇数以万计,为何景宏偏偏一眼便选中了本王,要兵给兵,要粮给粮,深以信赖?”
“最后本王打下幽州,他又为何独断专权地在满朝文武的反对下敕封我为世袭罔替的异姓王,领北境三州封地?”
“要知道,北境三州,几乎是三分之一的楚国疆土!哪怕他景宏再信赖本王,景氏一脉的族老们又岂会同意他做出如此荒唐的决定?”
“可更荒唐的是……”
“最后景氏一脉反对的声音居然被他景宏一人压了下去,那些平日里哪怕边境吃了一次败仗,丢了一寸土地都要闹到宗府骂几句皇帝昏庸的景氏族老们,这一次居然眼睁睁看着景宏做出了不敬先祖的决定,任由本王坐拥北境三州!”
“你可知,这一切都是为何?”
姜青玉不由心上一紧。
这的确很反常!
在楚国,哪怕是景宏的弟弟青江王景宣、中山王景宁也只是各领一州罢了,景宏再信赖拒北王,难不成还能比得上两个弟弟?
要知道,景宣、景宁都姓景,他们封地再多,这九州国土也始终属于景氏一脉!
而且,只要老祖景炀在一日,景氏内部便不敢谋反篡位,景宣、景宁二人也威胁不到景宏的皇位!
可拒北王,他姓姜!
他哪怕和皇帝景宏亲如兄弟,那也始终是个外人,有可能造反叛乱!
更何况,二人的关系并没有外人想象的那么好。
所以……
“为何呢?”
姜青玉一脸凝重,等待着拒北王的答案。
拒北王徐徐转过身,一脸复杂着看着这一位和自己最为相像的儿子,感叹着再次提起了一桩旧事:
“因为……”
“本王是卧龙命格啊!”
“卧龙命格……”
姜青玉重复了一遍这个词。
两个多月以前,拒北王病重时,他去了一趟梧桐院,对方便和自己提起了“卧龙命格”。
他本是不信的,认为那是算命先生诓人的把戏。
可今日听见拒北王再次提起,却突然又有了不同的看法。
这一刻,他似是有所明悟,于是苦涩一笑:
“所以……”
“景宏敕封父王为拒北王,封地北境三州,拥兵十五万,这一切并非是信赖和倚重父王,而是是在……”
“养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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