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莞知道此事已经是两天后了。
赵行两天没出宫,一早起就去缠着赵禹,至晚要安置时才回自己宫里去。
别人不知道,他却门儿清,怕赵禹心思沉,想不开,憋在心里, 要做下病来,所以只能暂且把姜莞搁下几日。
两三日光景,赵禹好像真没把此事放在心上,连晋和帝与郑皇后都不再提,赵行每日在旁边看着,见他兄长是真没什么事,才一大清早出了宫。
大年下,兄弟姊妹们本来都是一块儿热闹的。
出门听戏, 吃茶喝酒, 干什么都一起。
今年来了一个裴清沅,赵然又有心意,又不好明着撇下兄弟们,就去回了姜氏,央求了半天,才叫姜氏松了口。
说是让裴清沅替她去观里还个什么愿,路程不算远,往返半天而已。
赵然就“主动请缨”,陪着一起去了。
家里少了两个,大家也没了出门的兴致,窝在小花厅里打叶子牌。
赵行来郡王府那会儿,姜莞正输的上头。
一听说他来,叫小丫头快去把他领过来。
不到一盏茶的工夫,听见身后脚步声,她连起身都不曾,扭脸儿去看, 小脸又垮着,撇嘴叫二哥哥。
赵行见状直摇头:“你又输,每年又要上桌跟他们打,不叫你玩你还不乐意,输了钱又委屈。”
他嘴上虽然这么说,手却很老实,往后一伸,元福已经拿了一锭银子放在他手心里。
是个二十两的银锭子。
赵行递过去:“够不够?”
姜莞笑吟吟接下来,然后起身:“二哥哥替我打吧!”
自家兄妹在一起玩儿,一把牌也输不了多少,玩儿上一整天,就算三家赢姜莞一个人,她最多也就输个几两银子罢了。
平白得了赵行二十两,眉飞色舞的。
惹得姜元瞻直皱眉头,气她没出息:“家里短你银子使了?二十两银子把你高兴成这幅样子。”
“你不懂!”
姜莞也不理他,只去拉赵行坐。
赵行却摇头说不打:“陪我出去吃两杯茶吧。”
姜莞眼皮一跳,这才细细打量,赵行神色一如往常,乍看之下并瞧不出端倪,但仔细看,不经意间,才能从他眼角眉梢看出几分倦意。
前世他在福宁殿批奏本, 往往一熬就到深夜,次日还要早起上朝,一整天不得清闲。
外人看他永远不知疲倦为何物似的,姜莞到底与他同床共枕快十年,自然能看见旁人看不见的。
他在宫里遇上事儿了?
怪不得两天没出宫找她。
姜莞心口发沉,笑意也敛去不少。
才得的二十两银子随手往桌上一摆:“你们可别说我输不起要下桌,这二十两放在这里,叫长安留下来替我打!”
长安犹犹豫豫想叫姑娘,她打牌的手气更差啊。
姜莞已经拽着赵行袖口往门外走,声音清甜的不得了:“去陶然吧?他家年前新制了几样糕,都挺好的,且这时节还有梅花酒,也能浅尝两杯!”
姜元瞻一听这话面色更沉,在身后叫她:“别在外头吃酒!”
赵行啧了声:“我陪着她,吃两杯也不妨事,黄昏前就送她回来,打你的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