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沈宝芝自己心黑。
赵泽先啧了声:“我瞧着珠珠的伤口……直挺挺摔下去,就算下意识要抓着珠珠手腕,你手上的戒指正常情况下也伤不着人吧?”
因为沈宝芝根本就没有打算就着她的手而站稳。
姜莞低头看自己手腕,捂着伤口的那只手上了些劲儿,血珠往外渗的更厉害。
赵行面色铁青,叫元福:“再去催太医!”
然后看向沈宝芝:“你方才碰着珠珠手腕之后,是不是收了手,用你的戒指划了珠珠?”
这种伤口,行家里手一眼就能看出端倪来。
故意和无意的差别挺大的。
沈宝芝小脸儿煞白,连连摇头,攥紧了沈从真:“我没有,阿兄,我没有……”
沈从真也皱眉:“二殿下,宝芝方才险些摔倒,一时情急,无意伤了阿莞,她胆子小,二殿下这样的脸色,会吓到她。”
赵禹听不得这话,眸色微寒,就要开口。
姜莞却瓮声打断了他:“哪里就有这样的事情,我好心救人,她反倒要害我,这不是狼心狗肺吗?
我想她也不是这样的人。
何况这点儿伤也不打紧,就是划破了皮,渗出血来,瞧着厉害,等会儿拿药膏涂了,止住血,就没事儿了。
大过年的,一会儿前头殿上该开席了,倒为这么点小事闹起来,再惊动了官家圣人,好好的年夜饭也吃不成啦。”
可她手腕上肯定还是疼的,因她秀眉蹙拢。
不过是在逞强。
赵禹看向赵行,赵行却只低头看她。
姜莞抿紧了唇角冲赵行摇头:“二哥哥别绷着一张脸,你方才要拉住她,我也不会被她无心弄伤了呀。
这救人情急,你还想着男女大防,虽不是你的错,但你不该赔我个好东西,以补偿我流的这点儿血吗?”
赵行拿舌尖顶在左侧脸颊,顶了两下,又把那口气给松了。
沈宝芝就是故意的。
他能肯定。
旁人看没看见他不知道,他拉小姑娘回来的时候,并没有感受到有另外一道力在往下拽她,那只能是沈宝芝在摔倒之前本来就已经撤了手,压根儿就没拽着珠珠。
但珠珠的手腕破了。
赵行不知道小姑娘打什么主意,可是瞧她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再细细品一品方才那些话。
没由来,他想到了云祥戏班和茶楼里的那两次。
心疼是真的心疼,还多出些生气。
她叫人弄伤了,真就这么轻轻揭过吗?
赵行私心里想着绝不成。
嘴上却依了姜莞的:“等散了宴,你想要什么,我去给你准备。”
继而又看向沈宝芝:“我方才也是急了,说话没了分寸,你不要放在心上。”
他低头,看了眼沈宝芝不大敢着地的那只脚,叫沈从真:“她伤了脚,你带她先去歇着,请个太医来看过,要实在严重,晚些时候的宴就告个假,别过去了,父皇和母后也不会计较这个。”
沈宝芝可怜巴巴想说话,赵禹已经没了耐心。
他横了赵行一眼,然后摆手打发沈从真快把沈宝芝弄走。
沈从真一听赵禹发了话,又不敢多留,毕竟姜莞手腕上的伤真追究起来,是故意还是无心,谁又说得准呢?
赵行从不是冒失的人。
脱口而出的话,必是察觉到了端倪才会冷冰冰的发问。
于是沈从真匆匆告礼,搀扶着沈宝芝离开了太液池边。
姜元瞻气不打一处来,还是赵然拉着他,他才瞪着沈家兄妹离去的背影恨不得瞪出个窟窿来,最后握紧的拳头松开来,没好气的瞪姜莞:“女孩儿家划破一点儿皮都厉害!什么不要紧!就你没心眼,就你心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