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行揉她发顶,眉目寡淡:“我猜不是她想见我。”
姜莞眉心一拧:“赵奕说的?”
“他也没明说,可能怕我不去吧。但国公夫人与我向来是说不上两句话的人,此时求我都不如直接去求大兄,一哭二闹三上吊,大兄拿这些最没办法,要么把她臭骂一顿,要么就给她办事了。”
姜莞蹙拢的眉心还没来得及舒展开,闻言噗嗤笑了声:“你怎么这样说大殿下?”
赵行看她笑了,才松口气,也抽回自己的手:“所以我想着多半是韩令芙想见我,跟国公夫人无关。”
他看姜莞嘴角隐动,知她有话说,就先拦了她:“她若只为求情,无论我知不知道内情,都不会帮她。此事过后,她在盛京失了颜面,成国公多半是要上一道折子,举家搬出盛京,往后就再也不必见面。
她要还有别的心思,索性一并发作起来,将她与韩沛昭一起处置干净,以绝后患。
你觉得不好吗?”
他说以绝后患,姜莞知防的是赵奕。
可原本赵奕最大的指望也不是成国公府。
荥阳还摆着个郑家呢。
不过这话她也不必提。
赵禹和赵行这种人精心里比任何人都更清楚。
姜莞只是觉得心头堵着一口气:“明知道她可能不怀好意,还要去见她,实在让人高兴不起来。”
赵行面色越发柔下来:“你还怕我在她手上吃了亏不成?”
“她倒要有那样的本事。”
姜莞嗤笑,满脸不屑:“你要能上了她的当,吃了她的亏,也就不要来见我啦。”
赵行说好:“那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其实也没有。
赵行做事一向最让人放心了。
他总是思虑周全,心思缜密,这样聪明的一个人,想坑他实在是难如登天。
当初要不是他自己心甘情愿,她大约早就悄无声息的死在后宫。
这些事不能想,一旦想起,就心口疼。
觉得自己实在不是人,干的就不是人事儿,又可怜赵行这般人物,那样折损在她手里。
姜莞抿唇,往他身前靠过去两步:“那你去吧,自己当心些。”
然后她踮起脚尖,赵行只嗅到一股桃花香气,下意识想躲开时,姜莞却也只是于他耳畔低语:“就算真的上了她的当,我也舍不得不见你的,二哥哥在我心上,你是最最珍贵的。”
寒冬时节,赵行却如置身三月春暖时。
桃花盛开,满眼芳菲。
他心爱的女郎说着最动听的情话,说给他一人听。
赵行心口滚烫,握上姜莞柔荑,竟差点儿眼窝一热落下泪来。
他把一个姑娘刻入骨血中,血脉相连,何止珍贵。
却说不出口。
仍旧怕那样浓烈又炙热的感情,会吓到她,于是只浅浅吐出一个字而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