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氏气到后来笑出声:“照你这么说,你还挺有理的!对着外头不相干的小娘子,你也能心软想帮把手是吧?你只是因为心软,不能做铁石心肠的人,就什么都不管了是吧?”
姜元瞻如今知道厉害,哪里敢说是,只能顺着姜氏的气儿回话:“姑母教我一回,这辈子我都牢牢记得了。”
姜氏被这话噎住,那些仍要骂他的话就哽在嘴边,说也不是,不说又压不下那口气。
姜莞此刻才替姜元瞻分辨,想把他解救出来:“二兄的心是好的,只这天底下不是所有人都一心向善罢了。
又恰好薛婵与你年纪相仿,生得不俗,再叫她这样纠缠下去,外头传的只会更离谱。
说不得她打从一开始就是这样的心思。
人言可畏,众口铄金,我方才经历过一场,二兄竟都忘了吗?”
姜元瞻说不是,眸色也沉了沉:“是我行事不够谨慎。”
姜氏也是看他肯受教,心气儿到底顺下来不少,又叹气:“你十六了,再过两年到了议亲的年纪,别再外头乱来,弄坏了名声,叫谁替你去弥补呢?
那些人,就是有天大的冤情,也轮不着你去管。
我不是要你学得铁石心肠,可你总得长长记性,分得出人好坏吧?”
姜元瞻颔首应了声是:“我记下了,往后再不会这般行事。若真再遇上这样的事,便来回了您,请姑母来做主。”
外面的郎君们怎么样都无妨,那些女郎娘子,他往后就该躲的远远地。
毕竟他是真看不出这些手段。
姜氏脸色虽然还是不怎么好看,但气消了不少,连连摆手打发他们去,最后才叮嘱赵行:“你叫人去查薛婵的底细,有了眉目,先来回我,我倒也想看看,究竟是哪个路子跑出来的女孩儿,胆子这样大,糊弄到我眼前来。”
赵行说好,姜元瞻脚下一顿,侧目看他,在姜氏面前,没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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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辈儿们一行出了月洞门,姜元瞻才长长叹了口气:“我真是……”
他抬手揉着太阳穴:“怪不得你在官署门口时对她敌意那么大。”
姜莞就瞪了他一眼:“是啊,好在我比你聪明点儿,否则你栽在她手里都不知道!”
裴清沅与她挽手走在一块儿的,听了这话捏了她一把:“姨母才把元瞻表哥说了一顿,你就别说他了。”
赵然却在一旁帮姜莞的腔:“不说他他一辈子也记不住。”
可姜元瞻实在是很费解:“不是,都一块儿长大的,你们怎么就……”
他面露懊恼之色:“合着只有我一个人分不出这样的手段吗?”
赵行冷冷说对:“珠珠往她身边靠过去,她下意识往后躲。珠珠才问了她几句话,她红着眼尾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这些你都看不见?”
“我看见了啊……”
赵行闻言面色更阴沉:“她无非做给人看的,珠珠那些话,是欺负了她吗?珠珠打了她还是准备打她了?既然都没有,她哭什么?委屈什么?怕什么?又躲什么?
你就是个傻子。
你该不会以为,在官署外我沉声叫珠珠回来的那一句,是在斥珠珠逼薛氏太甚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