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整件事最无辜的就是那孩子,可总不能让她眼睁睁看着儿子日渐消沉下去吧?
郑皇后试着跟赵行商量:“你陪着阿莞过去,三郎若是有什么冲撞冒犯的,你是兄长,训斥他也就训斥了,领了阿莞出来,这事儿我也绝不再插手。
他要是规规矩矩,你就让他跟阿莞把话说清楚。
二郎,他到底也是你的亲弟弟,你们兄弟十年不相见,可也还是骨肉至亲。
他做了糊涂事情,你为兄,约束管教,要打要骂母后都不说什么,可难道就让他以后这么过下去吗?”
赵行心说赵奕是咎由自取。
当日还跑到郡王府外惊吓珠珠,彼时可没见他有半点萎靡消沉。
如今倒做这许多腔调。
七尺高的郎君,也不嫌丢人。
这些手段,也就骗骗母后,招惹母后一番心疼罢了。
郑皇后看他不说话,于是再接再厉:“你从前也那样疼你弟弟,二郎,陪着阿莞去一趟吧。”
那是从前。
当初赵奕被接回宫,虽然兄弟十年都没见过面,对彼此来说根本就是陌生人,但人家说血浓于水,他又觉得赵奕无辜可怜,出生就被送去外祖家中,是以那时候待赵奕极好。
大兄不待见赵奕,他还从中劝和。
看在他的面子上,大兄私下里尽管还是不喜欢赵奕,可明面上最起码都过得去,也少去为难。
他只恨自己少时是个没成算的,不如大兄会看人,还掏心掏肺对赵奕好过一阵。
结果养了个白眼狼在身边。
狼崽子藏起獠牙去骗人,反手还要往他身上泼一盆脏水。
赵行只觉得恶心透了。
但又没法跟母后说。
一则口说无凭,对质起来赵奕也不会承认,母后是个偏心的,别再算到珠珠头上去。
二则即便母后信了,也会伤心失望一场。
赵行深吸口气:“非要去?”
郑皇后见有门儿,去握赵行的手:“就这一回,往后你们的事情我再不管了。我也不要你去迁就你弟弟,阿莞早晚是要嫁你的,你在旁边看着,觉得心里不舒服就带她走,就按我刚才说的。”
赵行反手在郑皇后手背上拍了拍,似是安抚,冷声说了个好:“您别传她进宫了,我去接她,帮您劝劝她。”
郑皇后眼皮一沉:“她要不想来呢?”
赵行眯了眼:“母后,您不应该逼她做不想做的事情。”
“二郎!”
“母后!”
赵行站起身,被郑皇后握着的那只手也早就抽离开:“您心疼三郎,我也心疼珠珠,这才是我方才想说的,您听出来了,装作没听懂罢了。”
他索性挑明了说:“三郎是我弟弟,珠珠是我未来的发妻,比起这个混账弟弟,很显然,我更心疼怜爱我未来的王妃。
所以母后,我已经做了让步,她愿意去,我陪她过去,她不想见三郎,您最好想法子去规劝三郎,从今往后收了心,把我和珠珠的事情挑明告诉他。
他长大了,该学着规矩些,跟阿嫂保持距离,别上来招惹。
否则我要去请父皇做主,您别说我伤您的心。”
郑皇后心尖泛酸,可说到底她对着赵行没脾气,最后也只能长叹一声,服了软:“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