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说说,如何个不冤法。”
宁天禄并不怕他,反而上前两步朗声道:
“之前永乐侯回国后,曾将在嘉南国所见上书于皇上,其中便提到了一种叫做天雷的东西。”
他走到宁宗远的案几旁,拿起毛笔沾了沾墨水,提笔勾勒几下,一副天雷的图样便跃然纸上。
他放下毛笔,将墨迹吹干递给宁宗远。
“这是属下凭记忆画下,大体就是这个模样。”
随后他又从袖中掏出块一个半指节大小的铁片递了过去。
“这是在与顾慎一战中捡到的。”
宁宗远皱着眉接过铁片,与图纸上画着的铁罐子对比了一下。
“你是说,这两次战役顾慎用的那能让人四分五裂的武器,便是永乐侯曾提过的天雷?”
“不错!”宁天禄道。
“当初永乐侯再三警告,甚至在听闻四殿下同意将军出征后直闯皇上寝宫,意欲阻拦,可将军并没有听他的话,只当他胡言乱语。”
“可如今事实摆在眼前,我军深受此物所害损失惨重,与永乐侯当日在殿中所说无异。”
他直视宁宗远,脸上依然带着淡笑。
“此乃将军轻敌所致,所以属下才会说卫阳军输的不冤。”
宁天禄此话一出,军帐中瞬间响起一阵抽气声,全都为他敢指责宁宗远如此大胆的行为捏了把汗。
然而,他本人却坦荡的与眼中酝酿着风暴的宁宗远对视。
“阵前质疑主将乃是大罪,你说这些话,不怕我将你拖出去斩了?!”宁宗远板着一张脸问他。
“不怕。”他摇了摇头。
“将军是属下见过最厉害的将军,您绝不会因为我说了实话而怪罪于我,因为……”
他望向宁宗远,眼中带着崇拜,白皙的面容愈发明亮。
“将军会成为千古流传的一代名将,心中定然比别人更明白忠言逆耳利于行这句话的含义!”
他话落,营帐中瞬间安静下来,众人齐齐望向坐在上首的宁宗远。
宁宗远面色沉沉,盯着他足足半盏茶的时间,在所有人都以为他要发火的时候,突然低笑出声。
他的笑声低沉而愉悦,声音越来越大。
“说的好!”宁宗远拍桌道。
“果然不愧是我宁家的子孙,本将……欣赏你的勇气!”
他朝其他人扫视一圈,似乎在审视一般,最终又将视线放回宁天禄身上。
“此事确实是本将的失误,不过现在提这些也没用。”
他将这事一笔带过,问道:“你今日说出这些大逆不道的话,该不会只为了刺激本将吧。”
“说罢,可是有什么想法?”
宁天禄抿唇笑,眼中带着点点星光。
“将军果然英明,属下确实有些想法。”
宁宗远呵呵两声,笑眯眯的看着他等待下文。
“诸位有没有发现,镇北军拥有如此厉害的武器,却没有主动进攻,反而只是在防御,这不是很奇怪吗?”他看着下面一众将士道。
“据我所知,顾曜一向喜欢与敌人正面对抗,很少用计。”
“可这次却破天荒的演了一场空城戏,让顾慎带所有人从后方突袭,这可是一步险棋!”
宁宗远蹙了蹙眉,赞同的点了点头。
“确实有些古怪。”
他在来之前命人搜集了顾曜近几年参与过的所有战争的资料,对此人的行事风格还是有一定了解的。
顾曜虽也有智谋,却更喜欢用武力和士气退敌,称得上是不折不扣的一员猛将。
他看向宁天禄问道:“那你的意思是?”
宁天禄嘴角扯出一个冷笑,眯起一双凤眼。
“属下觉得这种种现象连在一起,让人不得不怀疑……”
“镇北军恐怕只是在虚张声势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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