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
云奕从未有过一个时刻，如此厌恶自己。
她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不齿。
分明，正在难受着的是陈瞬。
在焦急地哄着自己，让自己别哭的也是陈瞬。
而那个一切的始作俑者，却扑在他的怀里哭着。
甚至，内心深处还在为自己能够趁机与陈瞬靠的这么近而有些欣喜。
她无法接受这样的自己。
到头来，自己只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无理取闹的刁蛮女孩。
“对不起……”
夹杂着内疚与更多负面情绪的云奕再也忍受不住，抱着陈瞬的手无力地垂落。
她觉得自己现在没有这个资格拥抱他。
这样像极了一个耍小手段的卑鄙女人。
“没事的，别哭了好吗？”陈瞬的声音藏着无尽的温柔。
他伸手，主动将云奕按在胸前，让她肆无忌惮地哭着。
云奕体内的魔力，已经流失殆尽。
此刻，她就是一个普通的少女。
哭了也想要喜欢的人安慰。
“是我……是那个魔药，才让你这样的……”云奕哽咽，轻声解释道。
“我才不信呢，你说过不会害我的，所以不是你。”
陈瞬笑道，伸出另一只手的手掌，想要擦一擦云奕的眼泪。
但她却像是避着什么一样，躲开了。
云奕身体似是失了力气，靠在陈瞬的胸口缓缓下滑，最后一个人抱着腿蹲在了路边。
虽然已不再呜咽，但眼泪依旧止不住。
落在地上，顿时就湿了一个硬币大小的泪印。
陈瞬也不嫌脏，就这么一屁股坐在云奕的身边。
很想把她搂在怀里，但很显然，此刻的小魔女有些抗拒这个。
其实他今天一早就感觉到了有些头晕，本不想让云奕担心，一天都隐藏得很好，却偏偏一个没注意，在付钱的时候露馅了。
至于对陈瞬的身体有没有影响？
影响肯定是有的，但无伤大雅，无非就是跟普通人经常熬夜，意识有些模糊不清差不多。
他也不知道为何小魔女会这么大反应。
黄昏时刻，天色却异样的暗。
凉风吹拂，两人先前在河堤上，也似现在这般坐着。
只不过，两人的心情，却与那时截然不同。
云奕已经不再去想魔药生效后，会有什么作用了。
坦率不坦率的，很重要吗？
喜欢就一定要说出口？
他不说出来，自己就察觉不到吗？
陈瞬那偶尔头晕而龇牙，眼角微抽的细微神情，其实她都看在心里。
许久之后，云奕停止了哭泣，她抱紧了自己，小手绞着自己的衣角，轻声说道：
“我对你做了这么过分的事……你不要讨厌我，我下次不会了，我保证。”
声音中的一抹哀求之意随着微风飘进陈瞬的耳中。
她将脑袋埋进膝盖中。
“你怎么现在了还在担心这个？是对我没有信心吗？”
“哎？”
云奕扭过脑袋，还有些湿润的眼眸里闪过不解之色。
“讨厌这种词语，已经不会出现在你身上了呀，倒不如说，我已经喜……”
陈瞬一愣，心跳停滞。
他连忙捂住了嘴。
刚刚自己想说什么？
怎么就差点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是因为现在气氛比较好吗？
还是说因为小魔女在哭，自己的心也跟着难受呢？
云奕比陈瞬还吃惊，她逐渐瞪大了眼眶，难以置信地盯着陈瞬那躲闪的眼睛。
他刚刚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