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始终在默默流泪,一口咬定燕窝的砒霜不是她下的,废宫起火那一晚,她只是路过,被黑衣人挟持下了毒而已。
一时僵持不下。
楚君越凝了凝眸,忽然站了出来,开口说话了,“陛下,有件事情,臣弟思前想后,还是决定上报陛下。”
“你说!”楚凌越抬手一扬,像是做好了心理准备一般郑重。
楚君越颔首,将那张在密室发现的洛阳纸拿了出来,与皇后的笔迹做了比对,楚凌越一看,顿时瞪大了眼睛,“这密室里的字迹与皇后字迹是一样的!皇后去了密室?!”
“不!那不是!肯定是别人陷害本宫的,笔迹可以模仿的,那不是本宫!”皇后激动了起来,极力反驳,“陛下你要相信臣妾,臣妾没有去过什么密室啊!”
楚君越又是冷笑,“你若密室的人不是你,那么为何你会中小珂儿下的毒?”
“本宫每月初一十五都会去......”皇后无力地辩解。
“大半夜地去祈福?呵呵......”楚君越那一声呵呵,意味深长,令人遐想。
说起来也是,三更半夜的,为何要去那不堪回首的废宫?还不带任何一个宫女?
皇后咬着嘴唇,眼睛通红,却再也找不到理由来为自己开脱。
楚君越眸光一凛,挺直了胸膛,一字一句,郑重其事地开口道:“本王怀疑,皇后便是南海奸细的幕后黑手!”
南海奸细?!
众人震惊地张着嘴,一脸难以置信,皇后是奸细?就是那个给太子下毒,还放毒蛇害人的奸细?
楚君越迎着众人疑惑地目光,开口道:“此事还得从太子中了火蛊一事说起......”
他条理清晰地开始述说,将太子中了火蛊,再到清隐寺剿灭,再到中秋宴毒蛇一事,最后是废宫着火,密室惊现宫人与柳雪琼遗体......每一件每一桩,他分析详尽,于情于理,全部都和皇后脱不了关系。
众人一开始还觉得难以置信,但是听着楚君越这么一分析,顿时就恍然大悟了!
皇后本就是南海公主,想要创造自己的势力也不是难事。而太子中的火蛊,她最为亲近,也最好下手。她每月出宫去清隐寺,说是礼佛,实则是去跟部下汇合,发号施令。
后来,楚君越与宁珂查出奸细窝点,一举将清隐寺剿灭,皇后怀恨在心,便与林玄串通想要陷害宁珂是南海奸细,不料奸计被识破,林玄自裁。
而后便是中秋佳节,皇后素来是不管事的,今年突然自告奋勇要参与布置,目的就是为了在垫子上放点吸引毒蛇的药粉,以此毒害四大属国的人!从而掀起各国之间的纷争,坐收渔翁之利。
最后,也正是因为毒蛇一事,楚君越与宁珂揪着这个线索找到了毒蛇的藏身之所,也就是废宫的底下!也从而找到了密室里宫人们与柳雪琼的遗体!
众所周知,这宫殿曾是皇后居住,如今密室出现这样的事情,难道不是皇后所为?
众人这么一想,顿时汗湿脊背,这一连串的阴谋诡计,也真是太厉害了!一个女人蛰伏多年,竟然能做到如此地步,也真是令人胆寒的!
当场一片死寂,没人说话,只听闻阵阵倒吸冷气的声音。
楚君越沉吟着,最后补充了一句,“此次,若不是本王故意打草惊蛇,将洛阳纸的事情暴露出来,只怕皇后还不肯露出马脚吧?也不至于出此下策想要灭了太子之口。”
“你!你这个毒妇!”楚凌越雷霆大怒,抬手就给皇后扇了个重重的耳光,“亏得朕如此信任你!没想到你竟然如此恶毒!”
皇后捂着脸,哭得肝肠寸断,“陛下,臣妾冤枉......”
“来人!将这个南海奸细押入天牢!”楚凌越却不愿再听,狠狠一挥手,敕令侍卫上前,当即将皇后擒下,押入了天牢。
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众人都有些措手不及,尤其是楚凌越最是痛心愤怒,自己的发妻竟然是南海奸细,这叫他颜面何存?
若是他早知道,也不至于如此措手不及,可偏偏,别人都有猜忌,唯有他蒙在鼓里。
他不仅仅气皇后,更是怨恨楚君越与宁珂的隐瞒。
狠狠地瞪了一样,楚凌越当即就甩了脸色,愤懑离去。
众人也不好久留,悻悻地也跟着各回各家去了。
宁珂同楚君越走出殿门,站在高高的台阶上,望着天边翻滚的云层,却是半点都高兴不起来。
原本她与皇后的关系是不错的,她也觉得皇后是个淡泊高雅的女子,断然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可现实却是,她的母亲就是惨死在皇后的手里,还有数不尽枉死的人们。
“小珂儿,这是她自作自受,不怪他人。”楚君越握住她的手,柔声道。
宁珂摇摇头,淡淡地道:“我不是自责,也没有难过,只是觉得这一切都来的太容易了。”
“小珂儿......”
宁珂扯了扯嘴角,苦笑一声,“可能是我想太多了吧!每次想到我娘的遗体,我心底终究有点过不去。她的死......还是没有查出原因。”
“找个时间,我陪你去会会皇后。真相总会浮出水面的。”
“嗯好。谢谢你。”
“客气什么?傻丫头,我可是你未来夫君!”
......
两人低低言笑,情人之间的动作亲昵闻馨,在阳光下倒影绵长。
太子哀伤地看着那两个走远的身影,自嘲地笑了笑,将宁珂遗落的手帕塞回怀里,黯然回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