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凶手唯一可能留下线索之处就只有武纪被杀现场了,昨夜李柏已派仵作前去检验取证;不过,沈爻对此并不报什么希望,纵然凶手未处理现场,恐也难留下指证其身份的线索。
果然。
次日一早。
李柏顶着黑眼圈来到风月客栈,将仵作对现场勘查取证的卷宗交于沈爻,满脸愁容的坐在一旁,见沈爻阅览完卷宗,无奈说道:“沈大人,昨晚我们抓了徐麻子,据徐麻子交代,武兆确实从他手中买了幻仙草,时间上吻合;武兆囚禁武纪的地点也做了勘查,屋内有幻仙草粉末、捆绑武纪的绳索、少量血迹,至于庭院,发现了一片凝固的血迹,地上有手指抓爬的痕迹,有些脚印,经过对比,脚印属于武纪、武兆二人,可现场并未发现第三个人的脚印,要不是武兆说谎便是凶手武功奇高,未留下痕迹将武纪杀死、带走武纪的尸体。”
“武兆的交代应该属实。”
沈爻淡淡回了句,合上卷宗,继续说道,“李捕头推测没错,这凶手的武功确实奇高,从武纪背后的掌印便可判断出来,现场的那片凝固的血迹应是武纪中掌时口喷而出,地上的抓爬痕迹应是武纪生死关头挣扎所致。”
“那这案子接下来该怎么查?”李柏为难的问道。
“不用查了。”
“不用查了?为什么?”李柏一脸惊愕的问道。
“因为仅靠这些线索根本查不出来凶手。”
“这……”
李柏憔悴的脸上尽是为难之色,沈大人这话之意便是这案子成了悬案,大大小小的案件李柏查办过上百起,也有些线索、证据不足成了悬案,有些案子并非想查就一定能真相大白,可关键这起案子皇上关注,又发生在太原,如今此案成了悬案,太原府如何向皇上交代?
沈爻看出李柏的担忧,安慰道:“李捕头,这起案子背后错综复杂,目前查不出来也情有可原,李捕头让何知府放宽心,皇上不会降罪。”
“下官先替何大人谢过沈大人。”李柏抱拳感激道。
“这是事实,无需言谢。”
“得谢,得谢。”
李柏奉承的回了句,想到武兆尚在大牢,请示般的问道,“沈大人,那武兆该如何处置?此人虽不是杀死武纪的真正凶手,可也参与谋害武纪。”
“如何宣判武兆根据律法来定,就由太原府处理。”
“是。”
目前,线索不足,在太原城的调查只能告一段落,武纪被杀的源头既然在京城,那唯有返回京城从武纪当年的经历入手调查;不过,除此之外,沈爻想到另一条线索——武纪无极楼楼主的身份如何泄露?
无极楼创立至今,无极楼楼主的真正身份颇为神秘,除了皇上几人之外,无人知晓,其身份唯一泄露的可能就只有几月前的公主谋反案,此案赵焕尔棋差一招,失败之际才恍然大悟,知道无极楼是皇上的暗线;可血战公主府那晚,王储带兵前来,将现场参与之人尽数抓获,无漏网之鱼,那唯有可能是知晓公主行动之人,此人可能与赵焕尔做出了一致的推测。
公主谋反失败,六扇门负责收尾,虽将效忠公主的死士一网打尽,可六扇门并未查到公主与朝中大臣秘通的证据;当时,沈爻便心生疑惑,如今看来,那起案子似乎并未结束,或许……是开始。
难道自己又要卷入权利的斗争中?
马车在官道上悠悠前行,沈爻虽迫切想查出十二年前指使武纪利用山贼屠杀沈家流放发配家眷的真凶,可知这并非易事,便也没那么着急,慢悠悠的前往京城,这一路上,几人吵吵闹闹、欢乐不断,如家人一般;然而,花千语虽看似与平时无异,可兴致不高,似乎藏有心思,陈十六向来大条,并未注意,却未逃过沈爻的眼睛,他见花千语又在发呆,关切问道:“花千语,你有心思?”
“啊?”
花千语突然听到沈爻发问,一时没回过神,陈十六、万筠灵扭头疑惑的望向花千语。
陈十六问道:“花千语,你怎么了?”
“我……”
花千语犹豫了片刻,才说道,“王爷,我想回趟家。”
回家。
十六院。
沈爻、万筠灵不由相视一眼,对于万筠灵暗中调查花应天一事,沈爻心中一直难安,他无法想象赵权知道花应天、十六院的存在将会作何举动,如今花千语想回十六院,看看也好。
“那你就回去呗!”陈十六愣愣的回道。
“王爷不与我一同回去?”
“我去干嘛?”
花千语见陈十六这副态度,俏脸满是不悦,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陈十六似乎不知自己说错,继续说道:“我要跟着先生,你想回去就回去。”
“陈十六。”花千语不满的吼道。
“那就一起去。”
沈爻见二人又要斗起嘴,开口说了句,陈十六、花千语、万筠灵都诧异的望着沈爻,花千语、万筠灵心思涌动,不解沈爻为何主动去十六院,万筠灵可是六扇门的捕头。
陈十六并未多想,赞同道:“先生去,我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