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刚至。
东方泛白。
陈十六已醒来多时,行李都收拾好了,两日前,花应天真诚挽留,陈十六虽回京心切,却狠不下心拒绝,另外,也想从花应天口中知道些母亲的事,好多了解了解母亲,就答应住两日,如今两日已过,他要回京了,免得先生担忧。
陈十六抓起行囊背在肩上,提着破剑出了房门;外面微凉,空气清爽,陈十六却不觉寒冷,止住脚步,享受般深吸了口气,冷气由鼻入肺,精神抖擞,潇洒的迈着步子走出庭院。
“皇子。”
陈十六前脚刚跨出院门,就听闻喊声,诧异的扭头一望,注意到院门口一左一右各站着一人,这二人是十六院的弟子,奉花应天之命守在此处,见陈十六背着行囊出来,问道:“皇子这是去哪?”
“回京城。”
陈十六随口回了句,迈着步子出了院子;二人相视一眼,连忙追了上去,拦在陈十六前面。
陈十六见状,不由止住脚步,疑惑的打量着二人,问道:“你们干嘛?”
“皇子,您回京之事,院主知不知道?”
陈十六脸上泛起不悦之色,冷冷问道:“怎么?我的去与留还需你们院主同意?我是你们院主的阶下囚?”
“皇子哪里话,皇子身份尊贵,是我们院主的贵宾,怎能是阶下囚?皇子要走,十六院上下应好好送皇子,哪能一声不响就走,我这就去告知院主。”
陈十六不想如此麻烦,拒绝说道:“没必要,都是江湖中人,哪有那么多繁文缛节,走了。”
二人张手拦住陈十六去路。
陈十六感觉不对,这二人哪里是想送自己,分明不想放自己离去,眼神不由冷了几分,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还请皇子不要为难我俩。”
“为难?”
陈十六冷笑一声,说道:“好像是你们在为难我。”
“皇子见谅,我们只是奉命行事。”
陈十六明白过来,花应天这是不想放自己离开,命他二人看管自己,心中恼火,冷冷说道:“奉命行事?花应天这是强行不放我走?那我若执意走呢?”
“这……”
二人一时不知所措,彼此相视一眼,犹豫了片刻,其中一人微微笑道:“那我们只有得罪了。”
“哼……”
陈十六冷哼一声,手一动,剑已出鞘,剑尖直指二人,不屑说道:“我倒要看看你们能不能留得住我。”
……
……
皇室血脉,皇子之身,身份何其尊贵?但无玉碟为凭,谁又会敬其半分?况且,十八年前那股势力如今是否存在,杀皇子之心是否依旧,犹未可知,花应天如何放心陈十六身处暗流涌动的京城?然而,面对陈十六决绝的回京之意,他又不能大逆不道的将皇子囚禁,无奈之下,只好态度真诚先留陈十六住下,派人密切监视再想办法。
两日已过,花应天也没想到好主意,正打算早上给陈十六请安再试着挽留一番,可还没出门,就听门外弟子大喊。
“院主,皇子跟师兄们打起来了。”
花应天脸色一变,立即冲出门,着急问道:“怎么回事?为何打起来?”
“皇子执意回京。”
“走。”
花应天立即明白事情缘由,自己派去的弟子定是为了留住陈十六与之发生冲突,虽与陈十六相处不长,也看得出陈十六性子倔强,哪是容易妥协的主,定是不满自己不让他走,要强行离去。
花应天生怕惹出大事,着急忙慌的朝陈十六所住的庭院赶,尚未走到,就远远看到陈十六正与门下弟子激战;陈十六竟从庭院打到此处,再看门下弟子,已有三、四个被打伤,让人搀扶着退到一旁。
陈十六这是铁了心要走啊!
花应天厉声喊道:“住手。”
十六院弟子听到花应天声音,纷纷收招退下。
陈十六见无人进攻,也收了招,可剑依旧在手,目光冷冷的望着走来的花应天,态度不言而喻。
“你们好大的胆子,敢跟皇子动手?”
花应天愤怒的训斥门下弟子,走到陈十六面前,抱拳道:“皇子,这些弟子不懂规矩,惹怒了皇子,卑职定狠狠责罚他们,也该吃朝饭了,不如……”
“不必了。”
陈十六冷冷回绝,心知花应天打什么主意,不就是想办法留住自己,对花应天这些年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陈十六心中感激,却不能因此留下,他有该做的事要做,他必须回京,任何人任何事都无法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