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
火红的晚霞映照在天边,犹如火烧燎云,几乎将地面都映成火红色;荀勖没有心思欣赏这难得一见的美景,他正急匆匆的赶往县大牢,十几名捕快推搡着抓捕的嫌疑人跟在后面。
县大牢就在前方,荀勖放眼望去,正见沈爻、万筠灵双双从大牢里出来,他不由一愣,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
“荀捕头,怎么了?”
后面的捕快见荀勖停下来,疑惑的问了一句;荀勖这才回过神,随口说了句没事,加快步伐走了上去;此时,万筠灵已翻身上马、骑马远去,沈爻苦着一张脸直摇头晃脑。
万筠灵坚持与他一起查案,沈爻无论怎么保证会及时告知她案情进展都不行,好说歹说才让她先回去;这女子临走之前还说晚上去找他一起去案发现场调查,沈爻真觉得头大如斗,果然,古人有云:唯有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古人不欺我啊!
“沈先生。”
荀勖远远喊了一声,沈爻从思绪中回过神,回头望见荀勖,迎了上去,不等沈爻开口,荀勖欢喜的问道:“沈先生,万捕头将你放了?”
“恩,放了。”
“那真是太好了,我中午找大人求情,大人还说六扇门没下令他也没办法,没想到下午万捕头就亲自将你放了。”荀勖激动的说着,似乎不解万筠灵为何改变主意,问道:“沈先生,万捕头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因为她已确定刘海有同谋。”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荀勖不解的问道。
沈爻简明扼要的将白兵、李梦娇杀死白山,冒领尸体,以及受蒙面人威胁的事说了一遍,荀勖这才恍然大悟,问道:“也就是说,那具无头尸体是刘海?”
“虽然已无法查证,但应该错不了。”
沈爻淡淡回了一句,见十几名捕快押解着犯人,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哦,之前沈先生不是提醒在下阎王殿的事嘛!在下就立即带人查本县背后有恶鬼纹身的人,这不,抓到几个嫌疑人,正准备带回大牢审问。”荀勖解释道。
“哦,原来是这样。”沈爻点了点头说道。
“沈先生,你断案如神,不如一起审讯这些犯人?”荀勖恳请道。
“荀捕头,在下已在牢中待了数日,未成沐浴,这身上都有些发臭了;待明日,明日在下与你一同审讯。”
这捕头怎么都一副熊样,完全不管别人的感受,沈爻苦笑着推脱。
“也是,沈先生刚出狱,是该去去身上的晦气了,在下鲁莽了。”荀勖尴尬的回道。
“在下就先告辞了。”
沈爻点了点头,便与荀勖告辞,迈着步子离开了县大牢门口;荀勖凝视着沈爻远去的背影,摇头笑了笑,对身旁的捕快下令道:“将他们带进大牢。”
……
……
温水裹身,花瓣浮水。
沈爻微闭着双眼、坐躺在浴桶中惬意的享受沐浴,温水泡着身子,全身的毛孔炸开,实在舒服;想想这几日的无妄之灾,那大牢之中潮湿、难闻实在令人无法忍受,女人还是少惹为妙,然而她是六扇门的人,若……沈爻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大胆,六扇门岂是那么好惹?这十几年来,他一直小心谨慎筹划,虽名声在外,却绝不与六扇门打交道,便是担心被这群敏锐之人嗅到蛛丝马迹;不过,事情已经过去十几年,世人皆知沈家余孽少年已死于山贼之手,自己是否太过警惕了?
“警惕点是好事。”
沈爻喃喃自语了一番,随手抓起水中的手帕放在脸上,浮在水面上的脑袋慢慢的潜入水中让自己思考思考。
……
……
国库失窃案已一年多未破,此次好不容易追查到刘海这条线索,可刘海极有可能已被杀,那杀害刘海的凶手是否与国库失窃案有关?万筠灵无法确定,她如今要做的便是尽快查出真凶;虽然她向来对自己的破案能力充满自信,不喜与人联手查案;然此次案件沈爻接触较早,之前的各种推测都趋向真相;更重要的一点,沈爻极有可能知道自己并不知道的线索,就算不与他联手查案,也要想办法从他口中套出些话。
万筠灵从不浪费时间,用过晚餐,便来沈爻居住的客栈找他;向店小二打听了一番,来到沈爻居住的天字二号房门前,伸手敲了敲门,无人回应,又喊了两声,还是无人回应。
沈爻之前表示不愿与自己一同查案,难不成他故意装作不在?
万筠灵左思右想,一把将门推开、走了进去,房内空无一人;万筠灵正在纳闷,这时听见内屋传来“哗哗哗”的流水声,她心中诧异,走了过去,只见沈爻正浑身赤裸从浴桶中出来,万筠灵目瞪口呆,怔在那里,那裸露在外的躯体浑身满是狰狞伤疤,这沈爻到底经历了什么?
沈爻舒舒服服的洗完热水澡,正从浴桶中起身,突然看到万筠灵出现在门口,吓的他直接跌进浴桶,弄的水花四溅;沈爻翻腾了两下,坐起身,摸了把满是水的脸,双手扒着浴桶边缘,紧张的问道:“你怎么在这?”
万筠灵脸色也略显尴尬,可瞬间她便恢复过来,一脸若无其事的说道:“我都不紧张,你紧张什么?”
“我……”
沈爻一时间无言以对,他从未见过如此女子,见男人赤裸出浴竟毫无羞耻之态,转念一想,他瞬间平复紧张的心情,边缓缓站起来边说道:“说的对,你都不紧张,我紧张什么;既然你想看我不穿衣服的样子,那便给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