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贾政唉声叹气发了半天的愁,贾赦贾珍都来了,再加上贾琏贾瑞,还是上次的配方。
议题只有一个:这次查检修国公府会不会殃及贾府。
众人听了贾瑞的叙述都是吃了一惊,谁也没想到,只因贾瑞跟王子腾说了侯孝康的罪行,便使得偌大一个国公府被抄家。
贾赦皱着眉头道:“瑞哥儿,这等大事你怎么不早跟我们说?”
贾瑞只得答道:“我只是听说了侯孝康的罪行,那日赶巧了便随口跟王大人说了一回,并不知道皇上居然就下旨查抄了,更没想到居然这么快的。”
贾政摇头叹息道:“圣意难测啊!谁想到一个堂堂修国公府,就因为这点事被查抄了,也不知道最终如何处置。
咱家也得小心才是,先不说北边庄子那些刁奴,在京中可要约束好这些下人管事们。珍哥儿,东府那边你可得管教好了!
琏儿,西府这边你也得多用心才是,别因为下头那些混账东西做了坏事恶了两府的名声。”
贾珍贾琏二人点头称是。
贾赦道:“神京中到底是小事,毕竟天子脚下,又有我们在,那些奴才们也不敢太过放肆,到底辽阳庄子上私通鞑子是要紧。依我说,此事越早料理了越好!”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贾政问道:“不知大哥可有什么妙法?”
贾赦满脸不屑道:“不过是一些奴才下人,依我说也不用什么暗中排查,只让琏儿带上几个人去,将他们悉数捆了回来打着问他们到底都做了些什么,贪墨了多少银子,卖了多少粮米给鞑子和建奴,难不成他们还敢造反?”
众人听了都沉默不语,贾瑞心中感慨:这个天天正事不干只知道躲在后宅和小老婆吃酒享乐的赦老爷果然是头脑简单四肢也不发达啊!难怪他虽然袭了爵位却不为官,根本不是这块材料。
厉害关系贾瑞早就剖析过了,那些庄头几辈人在北边经营农庄,不管是辽阳节度使还是神京宁荣二府中的各个管事早已打通了,想要如此简单一网打尽谈何容易?
那些庄头这几十年贪墨钻营想必也积累了不小的资财,如今见你要去抄家,谁肯束手就缚?
山高皇帝远,如果真让贾琏带着几个人去兴师问罪拿人,真逼急了只怕贾琏直接就有去无回,到时候跟那边的官家串通了,只说路上碰到劫匪害了性命,你有什么办法?
就算他们不敢如此放肆,到头来反咬你一口,只咬定说私通蛮夷交通外官这些事都是宁荣二府背后指示的,也是百口难辩。
贾瑞将个中厉害都说了一遍,众人又是沉默。
“难不成真没什么好办法了?就让这群刁奴猖狂下去?”
“二叔稍安勿躁,这事也是急不得的。依侄儿愚见,此事万不可打草惊蛇,只等上一段时间,神京中安稳了,寻个机会再出手也不晚。”
计议了半晌,也没个正经注意,贾赦道:“这外头的本不应该让老太太知道,可到底是关系重大,不如也给她老人家知会一声?”
贾政想了想道:“也不该总瞒着。只是要慢慢的说,可别吓着老太太,毕竟她老人家是有了春秋的人。只说庄头贪墨银钱粮米也罢了,至于交通外官私卖粮米给鞑子的事还是不说的好。”
“这暗查庄子的人选,你们可有了?”贾赦拿出一副家长的派头来将目光看向众人。
贾政摇头叹息。他手下清客倒是有几个,不过按贾瑞所说的,荣国府里不光是周瑞这个专管春秋两季租子的管事不干净,他这些清客只怕也收了贿赂,旁人他又认识几个?
贾琏见他老子的目光看向自己,忙说道:“我倒是物色了几个先生,管账目是极明白的,只要给足了银子也愿意出远门,只是事关重大,毕竟还不算熟识,不太敢托付,还得再深交一段时间才好。”
这倒是实话,贾琏在这件事上是极上心的——他还想在里面扣点银子花花呢。只是这毕竟是府里隐私的事,萍水相逢的交情他也不敢胡乱说。
贾珍知道轮到他了,也只能腆着脸说道:“我倒是新认识了一个小生,叫艾官,倒是个伶俐人,也颇认识些文字,若是能教化教化,让他混进北边庄子里,想能摸出些勾当。”
贾瑞听了心里一万头神兽奔涌而过。甭问,一听这名字又是贾珍新喜欢上的小戏子,讨他欢心了。可这等大事让一个唱戏的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