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运找我何事?”
谢灵运一拍自己的脑门:“你看看!我差点忘了!”
“《彭泽游记》真的是长安公所作?”
“嗯。”
“我们决斗吧!”
“嘶——”
如此中二的话语说出来谢灵运真就不感到羞耻?
谢灵运很认真的看着刘义真。
“我一直以为我的山水之景写的已经是登峰造极,但前些日子读到长安公的《彭泽游记》,我才知道自己就是块朽木!”
“我今日就是来找长安公比诗!如果长安公胜过我,我便从此封笔不再写诗!”
“啊这……”
陶渊明已经被自己带偏了,谢灵运要是再封笔,那岂不是意味着山水田园诗派要完犊子了?
刘义真连忙劝道:“灵运的诗才天下皆知,怎么能封笔呢?何况我那只是妙手偶得,怎么能比的上灵运的满腹才华?”
再说,谢灵运不写诗他还能干啥?
全职喷子?
那估计连刘裕都受不了,迟早砍了谢灵运。
刘义真眼睛一转,却是找好说辞。
“非我之才华胜过灵运,而是我所去的地方比灵运更多,见识的天地比灵运更广,正所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灵运若是多出去走走,未尝不能别有收获。”
“长安公说我去的地方少?”
谢灵运有些好笑。
他去过的地方,看过的美景不知有多少。
何况刘义真年纪比谢灵运小的多,是如何敢在谢灵运面前老气横秋的说自己走的地方多呢?
刘义真也不和谢灵运争辩,而是询问起谢灵运:
“灵运可曾见过巍巍华山?”
“可曾见过崤函古道?”
“可曾见过塞外戈壁?”
“可曾见过万里草原?”
“可曾见过斑驳云中?”
“……”
“灵运去过的地方虽多,但大都是在长江以南。虽然这里也是地大物博,但论瑰丽壮阔,如何能比得上这北地苍茫?”
“不止北地!”
“高僧法显曾从关中出发前往身毒,又从南方临邑国乘船而归,作下《佛国记》。这一路上的风采该有何等迷人?”
“中有华夏九州,北有塞外草原,西有西域大漠,南有星罗海岛,东有蓬莱扶桑。灵运以为自己去过的地方很多?”
这回谢灵运不敢反驳。
他再浪,也就是在南方这块温棚里玩闹。
再远,那就是他的未知之地。
“灵运以为我的文章是山水秀景却是错了。”
“若没有去过关中,去过北方,我如何写的出“渔舟唱晚,响穷彭蠡之滨;雁阵惊寒,声断衡阳之浦”这种磅礴大气的句子来?”
谢灵运被说的哑口无言。
见时机成熟,刘义真拉起谢灵运的手。
“灵运的才华天下独有,比我更是高出不知多少。灵运之所以觉得我的文章比灵运强,只是因为灵运被眼界限制住高度。”
“山水诗,未免有些太小家子气。”
谢灵运不解,问道:“那该如何?”
“山海诗如何?”
“笔墨挥洒间,不拘于世间万物,雄胜高山,气吞大海。”
“挥手可摘星辰,气动则壮山河。”
“灵运的大道,不该只困于山水之间,更应是星辰大海!”
“灵运觉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