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长女魏清荷比蒋明娇大两岁,是魏世子战友之女,因父母双亡为魏世子夫人收养,被视作己出般疼爱。
长子魏清轩比蒋明娇*小一岁,今年十五岁,正在为下一届武举做准备。
次女魏清嘉今年才八岁,因魏世子夫人极其疼爱,被接到魏世子夫人的娘家住了半年,还没有回府。
蒋明娇问的是魏清荷。
魏清轩撇了撇嘴:“我早上不与她一起走的,并不知道她去哪儿了。不过她一向喜欢这些场合,大抵马上就要到了吧。”
蒋明娇便不再问。
她很喜欢魏国公府众人,却唯独与这孤荷似的才女表姐合不来。好在对方也不大看得上胸无点墨的她。
两人多年都只一个面子情。
方才她问上一句,便是已尽了亲戚礼仪。
蒋明娇又逗了魏清轩两句。
文会便开始了。
起初大家只论了一论四书五经的理解,后又谈起了古来的诗词的意境好坏,复又说起了古来大家文章入题好坏。
蒋明娇对此不感兴趣,听了两句就犯起了困。
再扭头一看。
魏清轩竟已抱着剑,小脑袋一点一点的,悄无声息地盹着了。
蒋明娇看得好笑。
忽然一阵热烈掌声响起,众人赞叹声接三连四。
“说得好!”
“奉山居士实乃高见,对于均田制,这等说法是我从未见过的。”
“古人胜我等多矣,古有尧舜禹之治,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只看如今却是大不如前。”
“奉山居士说得掷地有声,只愿陛下能听居士一言。”
……
蒋明娇扭头望来。
长贵小声道:“现在说话的就是那劳什子的奉山居士。”
蒋明娇望向那人。
那人约莫四十出头模样,生得圆脸、卧虫眉、蒜头鼻,胡子足有半尺长,头发梳也不梳,径直披洒下来,穿着褚红朱子深衣,竟连鞋都不穿,就光脚大喇喇坐着。
这副形容打扮,若他是个年轻俊美便罢,还能说一句有王安石之风的年少疏狂。
这一把年纪了,却只给人一种活得太入戏的感觉。
此刻他高声阔谈着:“故而我认为改革不如守旧。上古有尧舜禹无为而治,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天下大同;汉景帝时有萧规曹随,换来大汉六十年的文景之治;君不见东汉王莽之变,落得何等凄凉境地……故而如今大周之朝堂,一动不如一静,改革不如顺应天时……”
蒋明娇道:“是他啊。”
长贵不满地道:“他靠着批评咱们老爷,在文坛最近声名可真不小呢。瞧这些人吹捧的,真正是一呼百应。”
蒋明娇只是摇头。
蒋奕文淡淡道:“这些文士支持奉山居士可不止是因为声名。他们是为了表立场呢。”
长贵更不解了。
蒋奕文却并未解释。
当今朝堂上分为两派,一派是庞仲派,一派是陛下派。相权与皇权争端不断。陛下正值壮年锐意改革,是为改革派。庞仲却年少保守,是实打实的保守派。
这些文人看似在谈文章,实则都在自抒抱负。
尤其这奉山居士。
他只看对方因父亲与陛下交好,再三批驳陛下与父亲,还以为对方是真孤高傲世呢?
谁知竟是甘为庞仲坐下走狗的。
他淡淡反驳出声:“居士高见。只是学生有几点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