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奕文只是哈哈大笑。
“喏。”蒋明娇拿出一张帖子,说出了今天的目的,“大长公主府的帖子,月中她们府上的宴会,大哥你要去一趟吗?”
这是皇后娘娘嘱咐的。
大抵是父亲在皇上面前提过,皇后娘娘得知大哥素有才华,说了句‘不可能让明珠蒙了尘’,便让蒋明娇劝蒋奕文出去走走。
蒋明娇也很认同。
蒋奕文的瘫疾已逐步恢复了。凭着大哥瘫疾多年,依旧能坚持练箭的毅力,恢复至常人水平,只是时间问题。
无论为了日后仕途,或是婚嫁姻亲,他都是时候出去走走了。
“都有哪些宾客?”蒋奕文接过帖子,随口问了一句。
蒋明娇说了些名字。
“奉山居士?”蒋奕文注意到一个名字,洒脱面庞露出些许玩味,“这人竟也要去?那我还真的走一趟了。”
蒋明娇面露疑惑。
长贵解释道:“二小姐最近不关心文坛,可能没听过这奉山居士。他啊,是最近才声名鹊起的一名才子,说是先帝三十四年的进士,当了几年的江南知府,后因无法忍受官场习性,就抛下官印致仕回乡了。在家乡他潜心研究书画,凭借一手晕染国画和作诗的好本事,逐渐在江南小有声名。”
“若只是这样就罢了。天底下这般小有才华的才子没有几千也有几百,关得上咱们侯府什么事。”
“但大抵是一个月前吧,他来到了京城后,第一件事就是将老爷的画批了又批,一说老爷的画技艺不够精巧,用笔落墨都只像初学者,二又说老爷的作画已经不够悠远,都陷于流俗,三又说老爷的诗不够精巧,都陷入模仿前人的窠臼中,实在不值得一提。”
“文坛本就是非多。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天底下但凡有些才华的才子们,都是自诩才华出众,等闲不肯服人的。哪一年的文坛不是充满了各种口水仗。”
“咱们老爷就根本没有搭理他。”
“可这奉山居士,见老爷不说话还以为老爷是怕了他。这些天又说起什么,老爷的声名都是陛下抬举出来的,喜欢老爷就是谄媚陛下,根本不是真正的文人。前几天居然还自己自导自演了一出绑架案,说是咱们侯府借着权势逼迫他改口,做足了一副清傲才子模样。”
“现在文坛里都沸沸扬扬地传这件事呢。”
蒋明娇神色郑重。
老爷,指的是蒋父。
蒋明娇知道,蒋父这些年在暗地里在帮昭仁帝管理密谍。
但外人是不知道的。
蒋父明面上的身份是逍遥王爷,并以不爱官场事,醉心书画并造诣颇深闻名。
他作书作画都只为了自娱自乐,平时只与亲友交流讨论。只因水平的确出众,才渐渐流露到民间,得到了大肆追捧的。
没想到还能被人碰瓷。
“大哥是打算在宴会上会一会这奉山居士吗?”
蒋明娇看向蒋奕文问。
蒋奕文将帖子交予长贵收好,坐上了长富推来的轮椅,疏阔一笑。
“天下的事越辩越明。可咱们侯府一直不出头,那些人只怕还以为我们怕了。父亲是不爱出名,所以不打算理会。古人言,有事弟子服其劳,父亲自己不打算出面,没有收徒弟,可不得我这做儿子的替他辩一辩了。”
蒋明娇是知道大哥才华的,饶是经世大儒,亦没有几个比得上的。
这奉山居士,她还真没放在眼里。
她于是笑道:“那我且等着大哥出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