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珠玉是个直爽性格,说话也没给广孝伯府众人留情面:“在这府里过了这么久,我早把这一家子人看清楚了,他们待我没一个是好心的。这么多年只有一个大嫂子,是打学士府嫁进来的,书香门第出身家教得好,人正直仗义些,对我照拂过几次,也肯为我说一句话。”
“所以她说一句顶大伯母程珠宝她们说一百句。”
蒋明娇严肃点头。
“当天大伯母又提这件亲事,我就又拒绝了一次。”程珠玉想起这一连串事时,也觉得气愤憋闷,“谁知道我刚出去给大伯母端碗药的功夫,大伯母就发了病。我大伯与程珠宝他们,你也是知道的,平时没事都要给我找点事,遇上这种事自然就往我身上扣屎盆子。”
蒋明娇握紧了她的手。
程珠玉的难处她也懂——她没有反抗的能力。
这次这群人太过分了。
蒋明娇决定要替她讨一个公道,将这件事暗记在心里,才道:“你和我说了你的婚事后,我回去也让人查了一下那探花郎。”
程珠玉小鹿似的眼睛期待望着。
蒋明娇道:“这探花郎与广孝伯夫人给出的情况差不多,家里是小富之家,父母双亡,只剩他一个人,人比较争气,素来在同僚间评价极好,从不与人发生争执冲突,无论怎么看都是十足的好人。尤其我让人去看过一次,说那人长得还极其俊美清秀,容貌在京城是一等一的。每次休沐他还都还会去大觉寺免费教穷苦孩子们读书开蒙……”
“等等……”
程珠玉攥住蒋明娇的手,“大伯母昨儿个也去了大觉寺。”
蒋明娇一愣。
她迅速反应过来:“昨儿个恰好那探花郎休沐,按照习惯他一定会去大觉寺教孩子们。”
二人对视一眼。
这,会只是个巧合吗?
大觉寺,是一个统称。
实际上京城叫做大觉寺的寺庙有两座,一座是对普通百姓开放,供他们烧香拜佛,平时负责提供落魄书生落脚地,为当地无主老弱安葬,收养附近孤儿的大觉寺。
这也是探花郎与广孝伯夫人常去的大觉寺。
另一座是皇觉寺。
皇觉寺紧挨着大觉寺的后山,原来也叫做大觉寺,只是因里头住着先帝时太妃,一些京城宗室或高门犯错的女眷等,一向有重兵把守,管理极为森严,才被民间叫做‘皇觉寺’。
因程太妃在皇觉寺代发修行,广孝伯一家常会去大觉寺烧香拜佛,顺便让人捎东西给太妃。
京城众人亦不觉得奇怪。
蒋明娇也因此将这一点忽略了。
但那探花郎也爱去大觉寺……
世上,真的有巧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