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儿媳面露为难却仍答应了。
一个丫鬟领她去了程珠玉的院子。
蒋明娇走后。
一个丫鬟对大儿媳妇压低声音道:“大奶奶,你明知道二小姐和大小姐还在三小姐院子里,如今那院子里只怕正闹龙宫呢……怎么还让人带了县主过去?”
大儿媳妇冷笑道:“就是要趁她们在,把人带去才好呢。”
婆母与小姑子对三小姐打的算盘也太阴毒了。
现在只一气儿说着天花乱坠的话,真以为能一直瞒天过海,让满京城人永远不长眼睛?
蠢死了。
·
珍宝居。
程珠玉的院子在广孝伯府最偏僻的角落里,与外头街道只隔了一道墙。按理说这种院子是决不能给未出阁的姑娘家住的——但凡一时不查,让贼人偷偷进来,住在里头的姑娘家只怕清白不保。
可广孝伯夫人说府里位置小,实在住不开。若不住这院子,便要与程珠宝与程珠银二人挤着住。
当然是她二人住主院,程珠玉挤着住偏院。
程珠玉为了躲清静认了。
也因广孝伯府不大,蒋明娇未让人准备轿子。饶是如此她仍走了好久,才到了珍宝居。
甫一到珍宝居她便听见哭声喊声与怒骂声。
“忤逆嫡母差点至死,三小姐还好意思睡着?被外头人知道了,说三小姐一个不敬长辈事小,连累了大小姐二小姐可是罪过了。”
“你这丫头也忒没有眼色了。这时候还敢往小姐身边凑,不怕回头就被伯夫人发卖出去了。”
“有了一个忤逆嫡母的罪名,三小姐你这辈子都算完了。您还是趁机好好跪一跪给自己赎罪吧。”
“三小姐您还是乖顺些去跪着吧,省得还连累了大小姐二小姐。”
……
引路的丫鬟神情尴尬。
她刚欲咳嗽两声,提醒一下里头的人。蒋明娇淡淡朝她瞥了一眼。她便被那冷然目光吓住,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蒋二小姐怎有如此森冷的目光?
蒋明娇大步走进屋子。
屋子里正打作一团。
程珠玉半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地靠着床柱子,用帕子掩着唇,用力咳嗽着。
程珠宝程珠银二人坐在椅子上,优哉游哉地喝着茶嗑着瓜子。
她们的丫鬟正欲扑上前,把床上的程珠玉拽下来。
程珠玉的丫鬟笑梅死死护着床榻。
程珠银程珠宝你一言我一语说着话。
“妹妹这可不怪我们没有姐妹情,是大伯发话要好好替死去的三叔教一教你规矩的。这可才跪了一天,你就说你病倒了。难道你打算忤逆长辈不成?”
“要不是你,娘亲根本不至于被气成那样,差点就丢了一条命。父亲宽宏大量只让你跪一跪,知道自己错了就行。可你才跪了一天,就躲在床上躲懒。你对得起我娘的一条命,对得起我爹的管教吗?”
“三妹妹还请快一些吧。”
蒋明娇目光冷寒。
屋子里散发着浓重药味,蒋明娇一闻便知是伤寒药。
昨儿个见程珠玉还好好的,今儿个就卧床吃起了伤寒药?
跪着为伯夫人赎罪?
她可记得昨天她清楚说了,伯夫人病情与程珠玉一丁点关系都没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