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
白术素来是个打抱不平的,看一合商行掌柜这架势气道:“这一合商行的钱掌柜真该遭报应才好。”
蒋明娇道:“快了。”
第二批满载着乌木的船,历经一个月时间,已经快到京城了。
蒋明娇的预料没错。
这一批乌木在第三天来到了泉州港口,满载着整整十个大船的乌木,与南蛮藩国又发现两个乌木开掘地,乌木产量即将大涨的消息,震惊了整个港口的人。
消息已爆炸般速度传播。
一时乌木价格闻风而降。
一日间竟跌了十次!
人人都如惊弓之鸟,看出乌木价格即将跌破底盘,想趁着乌木价格彻底跌破时出手,但谁都不是傻子借这个盘。
乌木,竟成了个烫手山芋。
一合商行。
钱掌柜正美滋滋躺在榻上抽着旱烟,让人打听着乌木最新市价,脑袋里噼里啪啦打着算盘,算着这一番能赚多少银钱,能置办多少田庄,能修几个大宅子,能买几个扬州瘦马……
乌木已经涨到快一百五十两一斤了。
他能赚得盆满盈钵。
曾佰那小傻子知道这件事,只怕会憋屈到跳脚吧。这么大一笔银钱,本该都属于那小子赚得,却被他这么生生从抢了回来。等他美滋滋吃肉时,那小傻子只能眼睁睁看着。
可谁叫曾家那小傻子背后没人呢?
他能靠上陈王,这就是他的本事!
所以他就能赚钱。
“掌柜掌柜掌柜的……”小厮风风火火闯了进来,脸惨白得和纸似的,“完了完了完了!”
钱掌柜不悦地皱眉。
现在这些小年轻没见过世面,总是这么毛毛躁躁的,嘴里也没个遮掩?‘完了’这种话头寓意不好的话,也是能够随便浑说的,当心被老天爷听了去应验了。
回头该好好让人教教他们规矩了。
“什么事?”
小厮气都没喘匀,就跪在钱掌柜塌前:“掌柜的,泉州码头忽然来了十艘装满了乌木的大船,带队的是、是之前南蛮藩国商队队长的大儿子。”
钱掌柜第一反应是嗤笑:“说什么胡话呢,你哪儿听来的小道消息,还传的如此荒诞不经。”
“掌柜的……”小厮带着哭腔,跪在地上惊慌失措地强调道,“京城都已经传遍了,不信您赶紧去打听。那新商队队长他、他还带来了一个消息。南蛮又发现了两个乌木开掘地,乌木储量极为丰富,预计预计京城此后十年都不差乌木供应了。”
“京城的乌木价格……只怕要跌了。”
钱掌柜表情凝固在脸上,人呆成了一个雕塑。
小厮试探性喊了一声:“掌柜的?”
钱掌柜的旱烟杆子,啪地掉在地上。
那金镶翡翠的杆子,碎了。
他心里只有一句话。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