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逸晨仿佛被触动,手掌紧紧攥起,最后灰白地低下了头。
他当初选择武举——是因为武举最为公平。
他想要证明自己。
证明自己不是二世主,他果然做到了。
可他现在做了些什么。
金逸晨身体摇摇欲坠,面色灰白惨败,不敢再看看台上一眼。
不消一刻钟。
所有弓马都被清点完毕。
魏国公亲卫道:“回世子爷的话,除了一千一百一十个匹普通良马外,另有十匹大宛宝马,二十三匹劣等弱马幼马。九石弓一共一千一百个,另外有七石弓二十七把,十三把十石以上重弓。”
“所有校场人员皆被押解于此,望世子爷发落。”
金逸晨猛然抬头道:“这不可能!”
他明明只让人准备一把轻弓一匹好马给蒋奕武,两把重弓两匹劣马给长贵二人。
怎么会多出这些不合规格的弓马?
“不过上行下效罢了。”
魏世子见金逸晨仍未明白自己错哪儿,不由得叹气道,“天底下想在武举中捣鬼的难道只你一个人吗?为何历届科举武举都管得如此严苛?就是因为这种情况是根本禁不住的。若你这上官都立身不稳徇私舞弊,底下的人自然会有样学样。若你此次舞弊成功,莫说是下三届,只怕后头十届武举公平性都会遭人质疑,风气就会坏了。”
这个头不能开!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
金逸晨终于明白了,羞赧震惊悔恨地垂头:“世子爷!我……”
“……你。”魏世子瞥了眼仍未离开的金逸晨,指了看台上休息的蒋奕武,“过来给我再测一次。”
蒋奕武感受到无数人目光望过来,后颈蹭地一凉。
他知道自己完了。
魏世子给蒋奕武准备了九石的弓,普通的良马。
这一次蒋奕武十靶只中三靶,且三靶皆在五环外。
“如此与人一比就能戳破的成绩,若能名列前十。”魏世子毫不留情地嗤笑,“这一场武举真正成了一个笑话。”
金逸晨掩面旋走。
世子爷说得对,武举考试后蒋奕武不可能完全不和人动手。若他露出如今日般的成绩,必定会让人怀疑他院试时的好成绩是怎么来的。
武举的公平性将荡然无存。
他终究是想岔了。
蒋奕武被当众揭露老底,面皮涨得通红火*辣辣地疼。
他羞愧得只想钻进地缝。
但众人议论声依旧一句一句地传入他的耳内。
“我的天,原来这才是蒋二少爷的真实成绩!”
“亏我刚才还为他喝彩过。现在真的像吞了苍蝇一样。”
“作弊!”
“成绩不行就算了,蒋二少爷又不是没有好家世,何必非要来和我们这些平头百姓抢位置。若他方才不被戳破,岂不是会占了我们的一个成绩?”
“魏世子真是救了我们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