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奕文愣了一瞬,随即疏阔爽朗地大笑。
真不愧是他的好妹妹,竟是和他想一处去了。
纵然已知金笙儿托金逸晨在长富长贵二人武举时动手脚,但他们并无证据能直接戳破。
且他们身份也不合适。
最好办法是请一个地位比金逸晨高的武将,当众戳破金逸晨动的手脚。
——还有比魏国公世子,他们亲舅舅更好的人选吗?
“娇娇,你早就知道?”蒋奕文饶有兴趣地问。
“早先听到过一点风声,有备无患罢了。”
蒋明娇朝大哥撒娇讨宠道,“未经大哥同意就以大哥名义下帖子,大哥不会怪我吧?”
虽然是询问道歉的语气,那娇贵娇悍的小脸上可没半分愧疚,浑然写着‘我就是随便道个歉,你敢怪我我就哭给你看,看你拿我怎么办’的理直气壮与嚣张。
蒋奕文拿她‘恃宠而骄’的小模样没办法,连声豪爽地大笑摇头道:“我的个小祖宗,我哪儿敢怪你哟。”
为不影响长富长贵二人发挥,蒋奕文原是不打算去校场围观的,但现在既已获知金笙儿的奸计,他不去也得去一趟了。
“来人。”
“大少爷?您有何吩咐?”
“让青松院的人准备妥当,下午我要去一趟校场,亲自看长富长贵考试。”
·
武举院试由大周太祖定下规矩,一共考取两科,上午一科考策论,一如科举般采取全封闭考场,下午一科考骑射,于京郊较场比试,可允许京城百姓围观。
校场门口。
京城已入早春时节,除却早晚依旧有料峭春寒外,正午时已然春意熏暖。不少爱美的平民女子已换上轻薄春衫,衬托出袅娜纤瘦身材,引来不少人的目光。
她们是打算来榜下捉婿的。
每年春闱进士登榜,都会有一群高门大户到榜下捉寒门学子回家,许配家中女儿为婿。
这群平民女儿没那高门家世。她们不过想撞大运,看能否吸引一两个武举人罢了。
——如此也算一举翻身了。
这一群人里最为出挑的是金笙儿。
金笙儿往常总喜欢浮华打扮,穿着不是大红大绿便是大紫,还格外喜欢金银等首饰。
偏她又不是能压得住重彩的秾艳长相,每每都只能被衬得如暴发户或乡下的土财主,被满京城贵女们偷偷耻笑。
金笙儿一向心大不以为意。
——她将所有嘲笑她的人都当成了嫉妒。
但大抵是被银锁口中的‘表少爷的外室’刺激到,金笙儿早晨回家仔细询问过那外室打扮,得知其是个我见犹怜的小可怜后,又对着镜子照了半晌也没在脸上寻出半分怜态。
她终于依照银锁建议换了一副打扮。
她今日穿着墨蓝色绣白边的小袄,袄面绣着一朵一朵盛开的小白花,下穿墨蓝色打底的十二幅马面裙,裙匾用纯白布料锁边,裙面上一只一只白蝶与小花栩栩如生,脚下是同色绣着蝙蝠的绣鞋。
墨蓝色与雪白相间,虽不若旁人的娇红柳绿惹眼,却格外地清丽沉静。
十二幅马面裙随着走动摇曳生姿,尽显女儿家的清丽脱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