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蓝衣家丁忽然飞快跑来,惊惶地禀告道:“老爷夫人,一合商行的钱掌柜来了,说是奉了陈王之命,要把咱们府里的乌木全部都买下。”
曾家父母脸顿时白了。
·
仓库里。
曾家父母与一群亲戚朋友赶到时,恰好看见曾佰在与钱掌柜对峙。
身着大红团花锦绣对襟袄和般蓝色暗云纹锦裤的曾佰,挡在仓库门口,怒视着带着十来个活计、五六个带刀侍卫的钱老板。
“你们要做什么?”
钱掌柜拿着一把折扇,一下一下拍在手里:“小子,你这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吗?我今儿个是来帮你做生意的。你这所有的乌木,我们一合商行全要了!”
曾佰满面怒容:“我说过我卖给谁都不会卖给你们一合商行!”
“小子,怕是你今天想卖也得卖,不想卖也得卖了。”钱掌柜恭敬朝身后拱拱手,才又抬起下巴对曾佰冷笑道:“我已经向王爷禀告过这件事,王爷特地给了我这些侍卫。今儿个你若是敢不卖,就得拿脑袋试试这些侍卫大哥的刀硬不硬了!”
曾佰屈辱地咬牙切齿道:“仗势欺人的狗腿子!你若是真的敢空手强抢,我哪怕一把火把这些乌木都烧了,我也不会给你留一点。”
钱掌柜心里暗恨,面儿上却装出仁义模样:“看曾少爷这说得是哪里话?我们一合商行和王府那可都是仁善人,干不出这空手强抢的事。这些乌木我们全部用钱买。七十五两一斤。”
听见一合商行的出价,一群亲戚朋友顿时嘶了一声,不敢再提买乌木的事。
虽然市面上是这个价,可他们过来可都是为打秋风的,可舍不得花这多么钱。
曾佰傲然拒绝,“我不卖!”
钱老板阴恻恻抬高了音量,“曾少爷我劝你还是识相一点。”
“我……”
噌——陈王府的五六个侍卫们拔出了刀。
曾佰红着眼瞪钱掌柜,最终也只能屈服了。
“我有要求。”
钱老板心道这小崽子年纪不大屁事倒多:“说。”
“我要求你们不能把全部乌木都买走!”
“这可由不得曾少爷你了。”
“你们欺人太甚!”曾佰愤怒道。
钱老板显然将其当做了赞美,表情愈发得意。
曾佰运了半天气才道:“……那我要求立字据。”
“字据?”
曾佰冷笑地看着钱掌柜,“生意上场可有涨有跌的。要是我刚把这一批乌木卖出去就跌价,钱刚拿到手,你们就说要退货,硬生生让我把钱退回去,我怎么办?”
钱掌柜在心里嗤笑。
如今乌木一两年内显然只少不多,价格只会上涨哪儿会下跌。这点市场行情都不懂,居然还主动要求立字据甩脱关系,真亏得他还生在商贾家。
大傻子!
钱掌柜当即答应了签订字据。
·
当天曾家少爷囤积的十万斤乌木,被七十两一斤的价格,被一合商行用陈王权势威胁全部买走。
无人注意到,当收到银票后,曾佰愤怒神情下一闪而过的狡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