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二伯却活得好好的。
他气恼又愤怒,更有隐隐的畏惧,背后冒出了冷汗,面庞白得吓人。
“二婶,我刚才都是胡说的。”蒋奕武也是个没皮没脸的,咬牙就开始扇自己耳光子,响亮地一下接一下,“我被猪油糊了心了,您千万别放在心上。我自己扇自己几个耳光,打烂我这张胡说八道的嘴。”
他原来是个纨绔性格,绝不肯对自己这么狠的。
但四妹与他讲过府里形势,让他已然对自己情况很清楚。因母亲毒害父亲,他与四妹都被父亲迁怒记恨上了。马上府里要进新主母,说不定会生下新儿子,他这个嫡长子到时便会碍眼。
他现在地位岌岌可危。
他今日咄咄逼人也是被三房能承爵的狂喜冲昏了头脑,却不想偷鸡不成反倒蚀把米。
都怪金笙儿挑拨!
三两下后,他的左右脸颊都馒头似的鼓得老高,说话都有几分口齿不清。
太夫人不由得紧紧捏着佛珠,心疼与暗恨。她的乖孙竟吃了这苦头。
二房着实可恨!
蒋安氏虽然性情冷清,却不是个没脾气的。若只是威胁她罢了,蒋奕武偏要将小七牵扯进来。她心里已是着实恼了。
让蒋奕武扇足十个耳光,她才淡淡地道:“武哥儿你这是做什么,都是一家人,难道还能有隔夜的仇不成?你都说了是猪油糊了心,二婶还能和你计较?赶紧来个人打水给二少爷洗洗。”
她也不多留道:“外头还等着我接旨呢,姨母武哥儿,我这里就不多留你们了。”
太夫人与蒋奕武悻悻而回。
刚踏出院门,太夫人就八字纹皱得更深,心疼又埋怨地看了眼蒋奕武。若是没蒋奕武挑拨,她何至于丢这个丑。
可看着蒋奕武肿成猪头似的脸,她终究没舍得说出责备的话:“我哪里有上好的金疮药,待会儿让人给你送去。这几日*你先在家里养养伤,过了这段时间再出来吧。”
这是让蒋奕武躲躲风头,别撞到二房枪口上。
蒋奕武沉沉点头。
太夫人暗恼蒋安氏一句:“究竟是嫁出去了,心都已经偏没边了。”才冷冷看眼惜芳年,由玉妈妈搀扶着回了五福堂。
蒋奕武直接回了三房。
他径直找到了金笙儿,再三亦没能忍住,将今日的事情一说,把满腔的怒火都朝她发作了。
罪魁祸首就是她!
金笙儿亦不是省油的灯,脾气跟个爆竹似的一点就着,平素被指望攀高枝的蒋奕武伏低做小哄得高高在上,哪儿受得了这闲气。
她当即和蒋奕武吵了起来。
两人都在气头上,大嗓门地吵了整整半夜,最后还干架起来。
金笙儿把蒋奕武挠成了大花脸,蒋奕武将金笙儿打成了熊猫眼,两人都身负重伤。
第二天金笙儿就气呼呼地收拾东西回国公府了。
娘亲说侯府是她母家会多照顾着她,蒋奕武地位低好拿捏。
呸。
她宁愿一辈子不嫁人,都绝不肯和这与女人动手的家伙成亲了。
蒋明娆将一切收入眸中。
她沉沉垂下眸子,将摆好的棋局的棋子一颗一颗捡了回来,动作说不出的恭顺羸弱安静。
她居然推演错了。
可这怎么可能呢?一切迹象都指向了那一个可能性。还是出了什么她没猜到的变数?
二房的运气未免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