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金笙儿告诉他的,只要三婶没直接拒绝,这事八成是真。
他可能要承爵了。
他内心一片火热,说得愈发露骨:“表姨,这府里的事你都清楚,我大哥是个不能动的,难道还指望他撑起整个侯府。您好好安置了两位小姨母入门,卖我们三房一个面子。我们三房必定会承您的情。您可是我的表姨,都是一家亲戚,难道我们以后还会亏待你不成?”
觑着蒋安氏神色,蒋奕武又威胁似的压低声音:“但要是表姨不卖这个面子,这旦夕祸福的事谁都说不准,到时候我们三房可不一定认这个亲戚了。表姨,您可要考虑好,毕竟您还有个妙妙呢。”
方才还一口一个‘二婶’,转眼已变成‘表姨’。
这态度俨然是有恃无恐,并笃定事实开始威胁了。
蒋安氏咬牙暗恨。
她虽然冷清不谙庶务,却头脑清楚能识人。侯爷、文哥儿与二房几姐妹都是热心肠的好人。纵然知道她是姨母的人,这些年相处时也只有些小摩擦。她日子过得还算安心。
三房可真是乌烟瘴气。
三夫人毒杀三老爷又畏罪服毒自杀。三夫人热孝期未过,三老爷竟又打算娶三夫人娘家姐妹花,更别提这位二少爷是出了名的‘色中饿鬼’,把主意都打到姐妹丫鬟上了。
这一家子人的话不能信。
可这蒋奕武竟威胁起了她和小七的未来……
蒋安氏虽不知侯爷与文哥儿是否平安,但被娇娇吩咐过要一切如寻常,决不能露怯让人看出痕迹,又着实恼怒于蒋奕武的威胁。
她断然站起喝道:“武哥儿你这是说的什么混账话?那沉荷苑可是府中正房,向来只有承爵一房才能住的。侯爷与我敬畏元配,才将那院子空出来的。侯府里空院落还有不少,你们偏生要那沉荷苑,是不是看着侯爷外出,就打算在这府里唱起‘闹龙宫’了?”
这一番算是指着蒋奕武鼻子骂。
蒋奕武当即面色一变。
蒋安氏竟如此硬气?难道他推测有误,二伯和蒋奕文真的还活着?二房不是虚张声势?
他一时心乱却舍不得放过这机会。
“二婶,您这么大火气作甚?我这不也是随口问问,毕竟这事关侯府子嗣繁衍的大计。爵位传承可只靠男儿,咱们府里可好几年没孩子出生了。”
这是暗指二房除却蒋奕文外无男丁,无人承袭侯爵。
蒋安氏冷然道:“这就不劳武哥儿操心了。文哥儿年方二十,我已经给他相看了好些个姑娘家,侯爷正值壮年春秋鼎盛,等得起文儿哥给他生几个大胖孙子。”
蒋奕武笑容顿时尴尬。
二房的硬气超乎他预料外,令他有些方寸大乱。难道这次蒋奕文父子在江南真没事?
他们命怎么这么大!
太可恨了。
太夫人不由得蹙了蹙眉,冷冷看了眼蒋安氏,打算训斥一两句。毕竟蒋安氏如今是二房的人,蒋奕武明显落于下风,被丫鬟仆妇听见有些丢人了。
门口却传来门房通禀。
“太夫人,夫人,二少爷,宫里刚赐下东西来了,说是蒋侯爷在江南办差有力,现今已到了沧州,陛下特地赐了一个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