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太夫人都瞬间睁开了眼,锐利地眸光望着那丫鬟,沉声询问道:“究竟为什么?可是那郑太医瞧不上我平阳侯府的门第?”
她这一句颇为疾言厉色。
那丫鬟吓得腿抖,忙摇头道:“不、不是的。不是因为侯府的缘故,是因为、因为夫人。郑太医说了,夫人恶了徐总院判,徐总院判已经吩咐下去了,但凡他的门生都不允许去给夫人看病,也不许受夫人的邀请去给人看病。”
金二夫人怒然道:“你这小蹄子活腻了吧,居然敢假传郑太医的话,污我的声誉。”
那小丫鬟结结巴巴道:“我、我没有。这确实是郑太医的原话。他还说了,这是因为夫人得罪了徐总院判的师父。”
“夫人,这件事你去外头一打听就能知道,我真的没有假传话啊。”
太夫人已听明白了,靠回了靠枕上,朝那丫鬟摆了摆手:“行了,你先下去吧。”
——旁的太医敢这般落国公府面子,她是不信的。但徐总院判她早有耳闻,是个素有盛名的,又和国公爷是好友。
此事十有八九为真。
金二夫人道:“母亲,那丫鬟定然是传错了话,回头看我训她。咱们还是等等那郑太医吧,我不信他敢不来……”
太夫人看都不想再看金二夫人一眼了,朝她也摆摆手道:“你也出去吧。正好我病了,短时间内你也别来了,免得过了病气。”
金二夫人惶恐不已:“母亲,我……”她竟又在母亲前失信,丢了一个大脸,被母亲亲口赶出侯府了!
这时门口有人道:“老夫人,姜太医来了。”
太夫人猛地睁开了眼。
金二夫人也愕然看向门口。
姜太医虽然不如徐总院判位高权重,但其医疯子的名声亦是远扬京城的,论起被认可程度还超过沈太医几分。
金二夫人忙道:“不是我请的太医。”
太夫人毫不客气道:“知道不是你请的太医,能请的动这医疯子,你还没那本事。”
这话里藏着针刺,听得金二夫人面上红一阵白一阵,咬唇暗恨不已。
太夫人本就不是多情的人,在病中更懒得照顾这女儿的情绪,只看向了侯府一众儿女。
“这姜太医是你们谁的手笔吗?”
蒋明娇踏出人群,恭敬行礼道:“祖母,姜大夫是我请过来的。早在得知祖母生病后,我就打发人去请姜太医了。只是不知能够打动姜大夫,才没有禀告祖母,望祖母恕罪。”
太夫人不由得又想起了金二夫人的冒失,冷冷瞥金二夫人一眼,才和颜悦色地问蒋明娇道:“姜太医一向刚正不阿不慕权贵,你是如何打动他的?”
蒋明娇恭敬道:“孙女给了他半株他急缺的百年老参。”
——狗屁,是姜太医抢着来的,为此还和许成信打了一架,凭着气体攻击赢了。
纵然不喜欢二房,太夫人也不得不承蒋明娇这个情,不由得心道这阖府里果然还是二丫头会做人:“你这是一片孝心,何须恕罪。”
“府里这么多长辈,那百年老参可不能让一孩子出,待会我让你三叔给你补一颗吧。”
众人顿时朝蒋明娇露出艳羡眼神。
百年老参可是好东西啊。
二小姐这还赚了半株!
蒋明娇早猜到了以太夫人的自私好面子,定然不愿担上克扣小辈的恶名,会主动补足她的损失。但她不会拿自己的钱,最有可能是让二房或三房以孝心之名出钱。
她才主动开口的,否则若是被三房的人抓住先机,出这笔钱的就是二房了。
现下她很满意。
任由姜太医把着脉,太夫人扭头一见金二夫人还惴惴不安立在一旁,不耐烦地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金二夫人顿时面上臊得厉害,心里对蒋明娇与徐总院判郑太医都是又气又恨,实在没那脸求太夫人原谅了,匆匆告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