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事关重大,这件事后面被太夫人和金二夫人瞒的死死的,连母亲的大丫鬟都只知道母亲死于不小心摔了一跤,并不知金二夫人在其中动的手脚。
上辈子她知道这件事时,已是被幽闭在京城别院,可恨无法替母亲报仇。
这辈子她正筹谋如何报仇呢。
金二夫人竟一头撞了上来。
捧起一杯色泽清透的绿茶,蒋明娇轻轻吹开浮沫,雪白娇贵的如花面庞冷凝,眉梢眼角被氤氲雾气染上了极冷的寒霜。
金二夫人是吗?
既然你咬着我们不放,那就好好掰一掰手腕吧。
接下来一两天,蒋明娇一直安安静静往返于仁心堂与娇园中,并等待着一个消息。
很快她便等到了。
牛府尹派人送来了消息,平津长公主府在遍请天下名医为三小姐诊治无果后,终于放下架子请仁心堂女医出手诊治。
蒋明娇拣了一个逢五的日子,坐上公主府的马车,拎着药箱去给三小姐治病了。
清晨银雾浓重空气冷寒,两匹突厥骏马行驶了许久,才到了公主府门口。
公主府位于东二坊正街中央,建筑宏伟高大。从外垣看过去,一个黑底金字的匾额高悬,上龙飞凤舞写着‘平津长公主府’五字,此乃太祖御赐亲笔,从字里都能见金戈之气。
三座朱漆金钉大门紧闭,旁边是龙凤图案的八字墙。
一对石狮子威武蹲着,显得耀武扬威。
蒋明娇下了车,便由公主府侍从领着进了门,绕过一个照壁,她看见院中场景后有些吃惊。
因与其他勋贵不同,公主府跨入二门后,并非层层叠叠院子或小桥流水的花园,而是一个巨大的校场,旁边摆着各类凶悍兵器。
虽然还是清晨,校场上已有不少人在其中摔跤练剑了,不时发出利落呼和声。
最让蒋明娇惊讶的是,校场上练武的不仅有男孩,更有一半是不同年纪的女孩。
而长公主府的奴仆们路过时都神情自若,显然早就见惯了。
这一份独特场景,要搁寻常勋贵家,绝绝对对算得上惊世骇俗,但想到平津长公主早年战场上赫赫功勋,又不觉得奇怪了。
那本身是一个奇女子。
蒋明娇正随公主府嬷嬷绕过校场,要进入了内院了。
一根羽箭忽然带起了劲风,从蒋明娇耳畔擦了过去,直直钉在了青砖墙上。
背后一个女孩毫不客气地喊道:“喂前头的,你就是外祖母请来给三妹妹治病的那个仁心堂女医?第一个以女子身份抛头露面在外头给人行医的?”
蒋明娇扭头看过去。
那是一个年轻女孩,约莫十六七岁,身穿火红短打,头发利落梳成一个简单马尾辫,用火红绳子绑起来,如泼墨般轻快晃荡着,浑身上下别无它饰。
她面庞美艳张扬若火,手持一个比她不矮多少的大弓,坐在铺满琉璃瓦的屋顶上,晃悠着两条白生生的小腿。
那屋顶足有两丈高,寻常人看一眼都觉得眼晕,女子坐在上头,却显得极其轻松自在。
蒋明娇忽然扬起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