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善审时度势的人。
魏国公喃喃道:“聪明人啊。这世道只有两种人能够活得好,最聪明的和最笨的,希望这二王子足够聪明吧。”
阮靖晟最后才一勾唇道:“最重要的是,呼延浩二身体里被我做了一些手段。若他听话还好,不听话的话……”
话中未尽的森寒杀意明显。
魏国公砸吧了一下嘴,瞥了一眼阮靖晟,心道这年轻人看着俊美刚硬磊落,倒是个心狠手黑的。
这也是他欣赏阮靖晟的一点,行事老练谨慎。
分明才二十岁的年纪,最是少年俊美意气风发时,上马杀敌时悍勇过人,长长斩马刀下已收割了数百人命,着实是悍将和煞神。
玉面将军。
铁血煞神。
二个身份结合地奇异又贴合,仿若天生合该如此。
偏偏他处事竟也老练若经年老者。
这一份滴水不漏和谨慎,竟更甚于那些在朝堂上混迹了多年,当面或慷慨激昂或热泪盈眶或老成持重,君君臣臣家国天下,背地里滑不溜秋,谈笑间下手贼黑的顶级老狐狸几分。
对,他说得就是庞仲那老而不死的狗贼。
不过如庞仲老贼这般无耻狡诈,他一看得就心里直冒火,恨不得趁他上马时,踹他屁*股一脚。
小阮这般缜密好手腕,他就越看越喜欢,觉得对方脸上每一根眉毛都长得忒顺他的眼,看着就心情舒畅想喝两杯酒。
有这等出众又专一的外孙女婿,他心尖肉儿似的外孙女,娇娇这辈子怕是不愁享不到福咯。
他稍稍放心了。
阮靖晟接着沉声道:“昨夜子时二刻,呼延浩二私藏匕首,打伤三名看守的士兵,自己也深受重伤后,抢夺了一匹好马,连夜逃出俘虏营,朝突厥联军方向逃窜。我已经派了两个小队前去追他了。”
“干得漂亮。”魏国公笑声嘹亮厚重如洪钟,嘭嘭嘭地拍了两下阮靖晟肩膀。
阮靖晟不动声色活动了一下骨头,轻轻呼出了一口气,才道:“国公爷过誉了,这都是属下应该做的。”
魏国公笑眯眯拍肩膀道:“小阮啊,这一番回去只怕就要封侯了吧,前途无量啊。”
阮靖晟咬紧牙关,声音愈发沉重:“都是国公爷栽培的好。”
魏国公继续拍肩膀道:“年轻人的未来不可限量啊,我们这些老人家是比不上了。”
阮靖晟背脊挺直不动如山,呼吸都似倒吸冷气:“属下不敢狂妄,国公爷为大周朝立下的赫赫功勋,实在非属下可以比拟的。”
魏国公十分满意,于是和蔼地图穷匕见道:“所以小阮啊,你打算什么时候去给娇娇提亲啊?”
阮靖晟猝不及防被人打趣,耳朵顿时就红了,强自镇定道:“我……”
魏国公愈发亲切道:“放心,这件事上我能替蒋端方拍板,你的聘礼不用太多,我们家也不在乎这点钱。该置办的我都会在嫁妆里替娇娇置办好咯,包括京城东七坊一条街的地契和通州十八个田庄,还有东三坊的十二个五进三出大宅院的地契,江南三个大园林,几万两白银及金银首饰一整船……保准让你们小两口这辈子能过得舒舒服服的。”
阮·穷人乍富·钱全投给了建设暗火盟·除了个又老又破的将军府别无他财·靖晟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堂堂威武将军,未来的侯爷,没媳妇有钱不丢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