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查实,那护卫首领弟弟已死在了乱箭中。”
事情交代完了。
护卫总管自知事关重大,不敢耽搁,低声告退。
太夫人摆摆手。
室内顿时一片寂静。
那牙婆的证词实在太骇人了。
那劫匪首领是苗疆贵族,那与他们交好的‘阿苏’,应当也是苗疆人了。
可那人偏说‘阿苏’在侯府里当小姐。
小姐?
平阳侯府三个房头,从蒋明婉到蒋明妙一共七个小姐,‘阿苏’会是谁?
众人完全没预料到‘内鬼’竟会是如此亲近的身边人,一时表情茫然又仓皇。
她们不知所措了。
蒋明姝死死低着头,装出一副‘绿豆糕很好吃,馋嘴又不敢动’的小孩子态,内心却是惶恐又悲伤。
曾树兄弟死了。
当年他们同时被大长老委以重任,入京来为圣女探听京城消息。
她进入侯府扮蒋五小姐。曾树兄弟假装小混混,凭利落身手组建起了白虎帮。
这几年来,他们相互照应相依为命。
谁知今天他们竟都死了。
片刻后。
蒋安氏沙哑的声音打破了安静:“姨母,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太夫人同样在沉吟:“首先当然是要把这内鬼找出来。”
蒋明姝‘傻乎乎’地咬着唇,假装着懵懂听不懂,实际在内心下定了决心。
她不能暴露。
为了扮演好蒋明姝,不会因懈怠露出任何痕迹,她甚至把自己的脸都挖了。
她从此只能做‘影子’,再不会有‘自己’了。
圣女是她们苗寨的信仰。
为了圣女,她不后悔。
且她的易容是苗寨大长老亲自做的,在苗疆都是数一数二,无人能解的,神乎其神精妙无比。
寻常人没有三四十年积累,休想学会丁点皮毛。
哪怕大长老亲至,都须好几天才能调好药膏,才能卸下她的易容妆术。
蒋家皆是中原人,无人通晓苗寨苗医术与易容术,她自信蒋家人看不出她的伪装。
只要躲过这一劫,她可以再寻机会出手。
她心稍微定了一些。
蒋明娇瞥了眼蒋明姝,远山眉轻轻一挑。
还打算心存侥幸吗?
“祖母、母亲,我有一句话不知当不当说。”蒋明娇轻轻地道:“因仁心堂女神医救了父亲,我与仁心堂女医一向交好。而仁心堂女医通晓不少苗疆异术。前段时间,小公主中了苗疆蛊术,正是仁心堂女神医出手治好的。”
众人都看向蒋明娇。太夫人轻轻皱起了眉。
蒋明姝心咯噔了一下。
蒋明娇继续道:“她曾经告诉过我一个苗疆异术——易容术。这种异术通过特制药膏与药水,可以模仿一个人的容貌至分毫不差的地步。”
她拿出一个小小的药盒,里头是灰绿色药膏。
“既然已经证实此次事件与苗疆有关,那么不得不防此等异术。我这里有受仁心堂女医所赠的药膏。此药膏只解易容术,并不伤皮肤。不若我们每个人都涂抹一点,自证清白?”
嗅着那熟悉的药膏味,蒋明姝惊骇得颤抖起来。
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