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神色愈发冷峻地道:“这件事我知道了。除了这件事以外,你当时在现场还有什么别的发现吗?”
“……这。”车夫抬头瞥了一眼屏风,表情胆怯。
太夫人冷喝道:“有话就直说。这件事事关府中小姐安危,事情可不是你一个车夫担当得起的。任何蛛丝马迹你都必须如实告诉。”
车夫面露挣扎,许久才怯怯道:“小的当时确实发现了一些奇怪的地方。但事关府里小姐声誉,小的唯恐祸从口出才隐瞒了下来,还望老夫人谅解。”
太夫人表情沉凝。
车夫小声说:“劫匪们过来时,我最先被劫匪窝心一脚踹下了马车。我受了伤动弹不得地躺在地上,恰好能看到马车里头的情形。”
“我看见劫匪的上了车后,一刀本来是砍到二小姐脖子上的,却在看清二小姐穿着后,像认得二小姐一样,刀偏到了二小姐的胳膊上。”
……
话音落地,蒋明婵俏脸急怒,先断然喝道:“你这小人胡说八道些什么,竟然想污蔑二姐姐!就该把你这嚼舌头的人剪了舌头浸了猪笼才好!”
蒋安氏面色雪白。
她战都站不稳了,捂着心口身子一软,就往旁边倒下去。
沉香忙扶她坐下了。
车夫一个接一个地磕着头,连连胆怯哭道:“弄丢了二小姐,小的自知万死难赎,小的不敢胡乱说一句话,唯恐耽误了救七小姐的时间,还望老夫人明鉴。”
一时。
室内只有他咚咚咚地磕头声。
“老夫人。”
忽然玉妈妈神情严肃,拿着一个布娃娃走进了五福堂。她安置受伤的‘二小姐’,去了一趟娇园,才刚刚回来。
她附耳对老夫人说了几句话。
太夫人震怒道:“此话当真?”
玉妈妈直挺挺地跪下了:“兹事体大,奴婢不敢有任何隐瞒。这是从二小姐房间里找出来的,请太夫人查验。”
她双手捧着一个娃娃。
娃娃约莫成人手掌大小,上头扎着细密的银针,中间写着蒋明妙的生辰八字。
这是咒厌娃娃。
蒋安氏大惊失色,一把夺过那巫蛊娃娃:“这是从哪儿来的?”
居然有人咒小七!
玉妈妈深深磕头:“这是奴婢方才带人安置二小姐,在她房间里的床底下寻到的。”
蒋明婵面庞惨白:“你这婆子胡说八道些什么,二姐姐素来和小七感情最好。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的!”
人群中不知是谁嘀咕了一声。
“二小姐明明是最近才开始对七小姐好的,哪儿来的素来感情就好。”
蒋安氏喃喃自语:“这不可能。”
她是绝不信娇娇会害妙妙的。
可妙妙,她现在已经不见了。
她该怎么办?
玉妈妈同情安慰道:“二夫人,府里已经联系了牛府尹报官了,也派出侍卫和家丁出去追人了,想必很快会有消息的。”
太夫人飞快转动着佛珠,沉吟许久后喝道:“不是说二丫头伤得不重吗?派个人去看看她醒了没有。如果醒了的话,把她带过来。”
车夫的证词尚可用‘看错了’解释。
巫蛊娃娃却是证据确凿。
事关蒋安氏女儿的生命安危,与即将出嫁的蒋明娇的声誉,兹事体大。
必须要问清楚。
这时门外一个婆子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
“太夫人太夫人,见鬼了。又一个二小姐带着七小姐回来了,现在就在大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