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什么好说的。
齐振虎动这种感觉,靠在树上,一口一口喝着酒道:“我刚当兵一年的时候,身边跟我一起入伍的人都死完了。要不是我运气好,拣了个漏,被人砍了一刀后,碰上了个装死的把他给宰了,攒到了两个人头,从此升了官有了更好的盔甲,只怕早就跟他们一起去见阎王了。”
齐思行瞥他一眼。
齐振虎道:“战场就是这个样子的。那些诗人们写多少酸唧唧的歪诗,都免不了它是用人命填起来的。”
齐思行不说话。
齐振虎终于问出了问题道:“对了,你第一次见我,为什么问我是不是你爹?”
“你爹是什么人?”
齐思行再看他一眼。
她现在还是觉得齐振虎像她爹。
只不过她在没有证据前,不能胡乱宰了别人爹的脑袋,只能等进了肃州城再打听。
齐思行将‘父亲出征多年未归,母亲生下她独自抚养多年含恨而终,她孤身来边疆寻父’的故事讲了一遍。
独独隐瞒了她是女儿家。
齐振虎怔怔听完,仿佛想到了什么,失神地坐在原地。
酒壶端着都忘了喝。
齐思行推了他一下,冷冷地道:“喂。”
齐振虎猛然被惊醒,勉强挤出一个笑:“怎么了。”
齐思行小狼般倔强地盯着他:“你到底是不是我爹?”
齐振虎扯出一个仓皇的笑:“当然不是,小兄弟你想什么呢。我怎么会连有你这么大个儿子都忘记了呢。”
齐思行再次瞥了齐振虎一眼,心道她会找到证据的。
二人又喝了一会儿酒。
这一次二人各有心事,皆失魂落魄地没再说话。
直到篝火逐渐熄灭,天边泄出了一线朝阳的光辉。
大家陆续回营。
一头醉倒在大通铺上。
这一场庆功宴才算结束,而阮靖晟几人也为继续收服沦陷失地而筹谋起来。
·
于此同时。
娇园。
蒋明娇放下了针线,烦躁地将其扔进了八宝箱里,重重合上后上了一把锁。
天赋,真的很重要。
蒋明娇画技惊人又擅长金针刺穴术,玩得一手好画笔一手好针,可偏偏不会针线。
上辈子,她更喜欢舞刀弄枪,不大爱这种酸腻的女儿家玩意。
这辈子,她也不爱。
但偷看着白术给刀一缝了一个护膝,寄送到了边疆去了。蒋明娇不免动了心思。
于是她偷偷动了手。
她自己画了花样子,花了五六天缝了个荷包,上绣了一只腾云驾雾的白龙,寄给了阮靖晟。
阮靖晟属龙。
算算时间,阮靖晟应该快收到荷包了。
只是不知他喜不喜欢那条龙,又会有什么评价。
“小姐,太夫人派玉妈妈过来了,说是有事吩咐您。”
白术掀帘子禀告道。
“让人进来吧。”
蒋明娇收起了针线,唤了正在喂小白吃东西的蒋明妙,牵着她出了内间。
“妙妙,我们去见祖母派来的人好不好?”
“……好。”
“妙妙真乖。”
牵着蒋明妙出了门,转过一道门,蒋明娇就见到了坐在待客小花厅里的玉妈妈。
她年约五十,生得矮小干瘦,乃是太夫人陪房,跟随太夫人几十年。如今她管着府里厨房这一块,在府里也算一号人物,
见两位小姐过来,玉妈妈身形稳稳坐在椅子上。
连屁*股都没动一动。
蒋明娇眼神一下就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