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得到回应。
还真睡着了。
叶知栀不忍叫醒他,转身进房间找来一张毛毯,动作很轻地盖到他的身上。
给他盖好毛毯,她并没有走开,而是坐在沙发边沿,仔细端量着他的睡颜。
江宴辞的长相偏清冷,跟记忆里的他比较起来,现在的他已经褪去了少年的青涩感。
看着他这张脸,今天的事情像是走马灯一样在脑海中闪过,叶知栀没来由地想起过去的事情。
在她高二的那一年,江宴辞的父亲因为操劳过度,突发心梗去世了。
他父亲的葬礼,家里人带着她去参加了。
叶知栀跟江家的人不熟,跟着大哥走了个过场,便偷偷溜到休息室里。
却没想到,在休息室附近碰见了江宴辞的大伯。
跟他在一起的,还有江宴辞。
江宴辞的大伯笑着对他说:“宴辞啊,虽然你爸去世了,大家都很难过,但江延集团这么大的集团,不能没有人管。所以宴辞,江延集团以后就由伯伯代替你父亲管理。”
江宴辞眼神很冷,但始终没有说话。
叶知栀躲在遮挡物后,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不知为什么,心里突然很难受。
但葬礼之后,她也没有找到机会跟江宴辞说上一句话。
那时恰逢高考将近,江宴辞决定要出国,但还是要参加高考,周一放学后,叶知栀前去找江宴辞。
高三的放学时间比其他年级都要晚,叶知栀在教学楼楼下,等了好久,终于看到江宴辞出现。
“江宴辞!”叶知栀赶紧走上前,叫住他。
江宴辞看到她,有些意外。他快步走来,压低声音:“叶小啾?找我有事?”
“那个……我是想跟你说,高考加油。”叶知栀迅速将一只玻璃瓶塞进他手里,那里面装着一只粉色的千纸鹤。
千纸鹤很大,把玻璃瓶的空间都占满了。
江宴辞低头看着手中的玻璃瓶,稍怔了下:“这是什么?”
“就,就是想给你加油的。”叶知栀不敢跟他对视,只忸怩地说,“颜颜说,这、这是代表高考祝愿的意思。”
江宴辞若有所思,看着她:“高考祝愿?我明明记得,千纸鹤是表白的意思。”
“胡说,才不是!”叶知栀心突地一跳,慌得耳根泛红,连忙争辩,“就是高考的祝愿,没别的意思!你不要想歪了。”
江宴辞嘴角轻勾:“嗯,我会好好保存这份‘高考祝愿’的。”
“不过。”他话锋一转。
“不过什么?”叶知栀疑惑。
江宴辞嘴角含笑:“叶小啾,你是不是忘了?我不参加高考,毕业之后就直接出国了。”
叶知栀看到他嘴角的笑意,觉得自己被取笑了,红着脸,伸手去夺玻璃瓶:“你,你笑什么?再笑就把东西还我——”
江宴辞护住玻璃瓶,躲过了她手:“叶小啾,送出去的东西,没有再要回去的理由。”
叶知栀气呼呼地瞪着他。
江宴辞把玻璃瓶放进书包,忽然伸手抱住她。
叶知栀猝不及防被抱进温暖的怀里,顿时一愣。
不知过了多久,她试探出声:“喂,江宴辞……你没事吧?”
“我没事。”江宴辞声音沙哑,“谢谢你,叶小啾。”
叶知栀躺在他的怀里,微微红了脸:“说,说了多少遍,不许再叫我叶小啾!”
“嗯,叶小啾。”江宴辞轻勾起嘴角。
他抱得很紧。
叶知栀有点不高兴,但是没有挣开。
算了,就让他抱一会吧,他现在一定很难过吧。
……
思绪回笼。
叶知栀看着江宴辞熟睡的脸,心情有些复杂。
赵晨希目前面临的事情,他一定深有体会。
不知道怎么的,内心驱使着她去行动。她情不自禁地凑上前,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
但宛如蜻蜓点水,只是轻轻碰了一下,便迅速退开。
做完这个举动,叶知栀有点做贼心虚。她坐在沙发的边缘,偷偷打量他。
江宴辞并没有醒来,她等了片刻,暗松了一口气。
直到一团毛茸茸从脚边经过,叶知栀才收回思绪。
等她反应过来时,迟迟已经跳上沙发,就要往江宴辞身边挨去。
叶知栀连忙抱起它,低声说:“嘘,别吵醒他。”
“喵呜?”
迟迟从她怀里抬起头,似是不解。
“别打扰爸爸休息,我们回房间。”
叶知栀揉了揉小猫咪的脑袋,抱着它上楼。
啪咔。
二楼的房门轻轻地关上了。
江宴辞缓缓睁开眼,抬眸看向楼梯的方向。听着门关上的声音,他摸着自己的唇角,眼神渐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