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千厉眼底划过一抹阴狠之色,阴渗渗的冷笑。
“你也就现在还能逞口舌之快了,有本事你就不要肖想太女。”
闾丘玉恼怒道:“谁说我喜欢太女,长什么样都不知道,谁知她面具底下的脸还能不能看!”
“本公子以后要嫁的妻主,那必须比本公子美。”
北月国因为这一代是女皇称帝,所以数十年来,各家权贵多少都有根据女帝的性别,做出一些调整和培养。
因为北月国情况特殊,男女皆可为帝,所以关于世家子女的培养,也是两手抓。
不会完全将家里的男孩子,培养成嫁给女帝的合格后妃。
而是对半分,根据天赋能力和长相,进行甄别对待。
也就是说,无论是对女孩还是对男孩的教导,都是对半分。
家里若是有好几个男孩子,那么一半会培养成适合嫁给女子的。
一半则会培养成,适合娶妻的。
同样,家里的女孩也一样,若是天赋能力好的,则会当成男儿培养,没有那么多桎梏,会让其入朝为官。
若是天赋差,头脑不聪明,或者是长的出色的,则会专门培养成适合成为妻子,打理后宅的主母。
闾丘玉因为是闾丘家长的最好看得孩子,也是最小的一位小少爷。
从小就被大家宠着,以至于他无论是能力和修为,都没有家中的兄长强。
除了容貌,其它的与家中其它兄弟比起来,并没有任何突出的地方。
所以家主也任由闾丘玉玩乐,宠着他,已经无形中,将他当成一个适合嫁给皇女的少年来培养。
闾丘玉也在很小的时候,就明白父母的打算,不会让他娶妻,而是会让他出嫁。
他自己倒是无所谓,反正他也不愿意去努力和吃苦,就喜欢被人宠着。
与其娶妻成为一家之主,那么辛苦劳累,还不如找个疼爱自己的女子嫁了。
这样他就可以继续潇洒过好日子。
这也是为什么,闾丘玉作为一个男人,会如此自然的说出嫁人的话来。
蛇千厉看到不远处走近的身影,目光闪烁了一下,出声警告。
“闾丘玉,就算闾丘家再如何宠你,你也该注意自己的言辞,太女殿下可不是你能诋毁的。”
“你这么说太女殿下的容貌,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闾丘玉可不觉得,蛇千厉这个阴险狡诈的人,会是一个替人打抱不平的好心人,狐疑的看着他。
“你什么意思?”闾丘玉眯了眯眼:“你是故意激怒我,想让我说太女的坏话。”
蛇千厉没想到闾丘玉反应这么快,不过也是,这人虽然被闾丘家宠的骄纵,就跟个长不大的孩子一样娇气又单纯。
可是单纯,不代表傻。
尽管不够精明,但该有的智商,还是有的。
算计不成,蛇千厉也不失望,凉凉一笑。
“难道刚才说太女殿下面具下的脸,不知道能不能看得,不是你?”
闾丘玉蹙眉:“那又如何,关你什么事?”
“蛇千厉,你别忘了,你也是你们家族培养出来,专门用来嫁人的。”
这话戳中了蛇千厉的痛脚。
与心甘情愿,自己选择道路的闾丘玉不一样,他是被迫被家族培养成嫁人的那一类男子。
他根本不想像个女人一样,嫁给一个女子。
他只想当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建功立业,掌权掌家,娶一个温柔贤淑又听话的妻子。
蛇千厉一张阴柔俊俏的脸,阴云密布,盯着闾丘玉的眼神,都多了一抹杀气。
越来越近的凤矜天,其实从两人开始对话的时候,就将内容都听得一清二楚。
她要从这条道去太乾殿,就必须经过两人所在的凉亭。
尽管不是从凉亭里面走,但是凉亭坐立在临湖,就在这条道的一侧。
身边的大宫女小心翼翼的抬眸看了凤矜天一眼,见她神色平静,似什么都没听到,心中越发觉得太女殿下心思深不可测。
随即又低垂了眼眸,安静的跟在一侧。
凤矜天并不打算理会凉亭的人,脚步不急不缓从旁经过。
蛇千厉见太女居然当做没看到一般,准备走过去,有些意外,微微眯起眼。
这个太女怎么回事?
正常情况下,听到他们如此肆无忌惮的议论,就算不发难,也该故作关怀的来询问一二才对。
毕竟他们可都是北月国五大世家的公子,就是女帝都要卖几分薄面的存在。
太女居然视若无睹,就这么走过去了?!
旁边坐着的几个跟班,也是一些大臣家的孩子,同样看到了太女殿下,不由神色一变。
“太女殿下!”
被几人这么一喊,凤矜天也不能当听不到了,停下脚步,朝凉亭几人看了过来。
几人见此,连忙走出凉亭,对着凤矜天一拜。
“见过太女殿下。”
唯独蛇千厉和闾丘玉慢后一步,没有第一时间动作。
闾丘玉先是惊讶,然后似反应过来什么,猛然看向蛇千厉,一双美眸犹如小刀子往对方身上错。
“你故意的!”
闾丘玉咬牙切齿的怒喝,并没有因为凤矜天这个太女在,就故意压低声音。
如此明目张胆在太女殿下面前大呼小叫,显然是一种不尊重。
蛇千厉眼底闪过一丝得逞之色,也不理会闾丘玉,快步走上前,对着凤矜天就是拱手一拜。
“蛇千厉见过太女殿下。”
凤矜天平静的点点头,勾唇轻笑一声:“你们挺热闹啊。”
不知为何,明明是轻笑,听起来如春风般柔和,听进众人心坎儿里,却只觉一股阴凉的寒气凝聚。
几人下意识屏住呼吸,根本不敢大喘气。
就连蛇千厉,一时间也有些琢磨不透,太女殿下是个什么意思。
倒是闾丘玉这个从小被宠到大,不知畏惧和害怕为何物的小公子,微扬下巴,脸色不太好的瞪着凤矜天。
“你偷听我们说话?”
旁边的大宫女见此,立即出声呵斥:“放肆!”
“太女殿下岂是你能质疑污蔑的!”
凤矜天也没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看着闾丘玉。
那双从容宁静的眸子,静静看着人的时候,总给人一种带着三分笑意的感觉。
至少,闾丘玉就没有从这双眼睛里,看到任何的威仪和高高在上。
反而有种如沐春风,又似笑非笑的感觉。
那种感情,很矛盾,又很特别,让人与之对视,看着看着,就不自觉入了神。
可闾丘玉愣神,却不是因为被这双眼眸吸引,而是觉得这双眼睛似曾相识,似乎在哪里见过。
“你……”闾丘玉蹙眉:“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