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他把被子盖好,便走出了病房,轻轻关上了房门。
大姐对着赵喆和老耿摆了摆手,轻声说了句“来”,便向楼梯口走去。
两人随着大姐下了楼,三人一直默默走到住院部门外,花坛前的长椅边,停了下来。
“你们两个有什么事?”
大姐坐了下来,捋了捋额前的头发,抬头看着赵喆和老耿,语气略带疲惫地开了口。
赵喆稍加思索,言辞恳切地回答道:“我们俩是大脸的朋友。本来约好了昨天一起去钓鱼,却一直也联系不上他。电话还一直关机,铺子也锁了门,就担心他出了什么事情。四处打听,才知道他在这里。”
说着,赵喆也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侧头看着大姐,继续说道:“大姐,您是大脸的爱人吧。他这......到底是怎么了?”
大姐听完赵喆的话,突然就捂着脸,低头啜泣起来。
一边哭,一边说:“钓鱼!钓鱼!就是钓鱼才把他害成这副鬼样子!”
原来,下斗那天,大脸是打着夜钓的幌子,从家里跑了出来。
第二天早上,大脸却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一直等到下午两点多,才顶着个大花脸,进了家门。
大姐一见他脸上那触目惊心的三道血口子,先是大吃一惊。随即大发雷霆,拽着大脸就追问起来。
可大脸借着酒劲,手一抡,就把大姐给甩到了一旁。
直奔卧室,房门一关,便呼呼大睡起来。
大姐虽然气得够呛,可看他这副德行,就想着先忍忍。等大脸睡醒了,再好好跟他算账。
结果,晚上八点多钟,大姐突然听见卧室里传来“噗通”一声巨响。
冲进卧室,只见大脸正趴在地上,看样子好像是不小心从床上滚了下来。
大姐又气又急把他拉了起来,这才发现,出事了!
大脸整个人软塌塌的,就好像是一滩烂泥。两眼无神,目光呆滞,嘴巴还一直大张着。
看着他这副德行,大姐着实吓了一跳。急忙拍了拍他的脸,问他怎么了。
可大脸就像丢了魂一样,无论大姐怎么喊他,怎么晃他,都完全没有反应!
大姐一看事情不妙,起身跑到客厅,赶紧拿起手机拨了120。
再一回到卧室的时候,只见大脸歪歪扭扭地坐着,双手正大把大把地疯狂撕扯着自己的头发。
衣服上、裤子上、四周的地板上,全都是被连根扯下的头发!
头顶已经秃了一大块,露出的头皮上,正渗出殷红的鲜血。
大姐既焦急又害怕,“哇”地一声哭了出来。猛地冲上去,抱住大脸,死死地拽住他的双手。
大姐几乎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才勉强把大脸控制住。
结果,动弹不得的大脸,扯着嗓门便“哇哇”地乱叫了起来。
好不容易等来了救护车,医护人员把大脸牢牢地固定在担架上,便抬上了车。
各种各样的检查都做了一遍,却发现大脸的身体各项生理指标并没有什么异常。
唯独,脑电波似乎有些异样。
在医生的建议下,大姐连夜给大脸转了院,当晚便住进了坪山的康宁医院。
可谁知,到了精神病专科医院,竟也无济于事。专家们三番五次会诊,依旧没能查出大脸的病因。
于是只好继续住院观察,靠着镇静剂来暂时控制住大脸的病情。
大姐把事情经过全部说完,早已哭成了泪人。
赵喆和老耿听得目瞪口呆,却也不知该如何安抚。
同情、震惊、疑惑百感交集,一时间只好沉默。
过了好一阵子,大姐才渐渐平静下来。抬起手背抹了抹眼泪,一双红得像兔子一样的眼睛,看着赵喆和老耿,疲惫而无奈地说了句:“你们没什么事儿就回去吧,以后也别再来了。”